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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武威的优美句子

时间:2024-11-17 19:33:27

永远的鹳雀楼

浩如烟海的中国古典文学作品里,咏唱名山胜川、雄关塞楼的篇章不知有多少。唐诗宋词汉文章,铺天盖地,让后辈一代代的读书人青灯黄卷,寒窗苦读,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真正能够令人吟咏不厌、永远留在人们记忆里的还是那些名作佳构、华彩篇章.人们在那里认识了惟见天际流的长江,认识了从天上而来的黄河,认识了“春风不度’的玉门关、“飞阁流丹”的滕王阁……一首仅有20字的小诗,也让天下人知晓了黄河岸畔有一座很有名气的鹳雀楼。

人世沧桑,时代嬗变,几千年过去了。多少曾经是显赫一时的历史胜迹,随着岁月的风尘已经湮没了。但有的却可以随着诗词和文章的流传而名垂千古。即如鹳雀楼,它虽然沉没在黄河的厚厚的泥沙里已近800年,它的名字却是鲜鲜亮亮地活着,活在千古绝唱的唐诗名句里,活在莘莘学子朗朗的诵读中。不仅时间难以消蚀它,泥沙难以掩埋它,反而更会激起人们对它的深深怀念与向往.

谁不知道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现今的小学生没有背不出这首唐诗的。在当今看重学前教育的父母们的传授下,孩子们学的第一首诗大概就是它;多少孩子还在刚刚咿呀学语时,就在摇头晃脑不知所云地念诵着它。我深信不疑:只要这个世界存在,就有我们的中华民族存在,这首绝唱也必将千秋万世、生生不息地流传下去,诵唱下去: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首《登鹳雀楼》,是再浅显不过的一首唐诗了。它明白如话,无雕无饰,却能够历代传颂,以至永远。何也?就在于它昂扬着一种继承前人、超越前人的强烈的奋发自强精神,不管你理解了多少,你感受了多少,都会被这种精神所深深地激励和感染。

诗的作者王之涣,字季陵。生于唐武后垂拱四年(公元688年),死于玄宗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原籍晋阳(今山西太原)人,后迁居绛郡(今山西绛县)。开元初,任冀州衡水县主簿,因遭诬陷,弃官而去。此后15年漫游,足迹遍黄河南北。晚年出任文安县尉,病死于任上。

这就是王之涣的生平。如果要像现今动辄就要去填那些繁琐的个人履历之类的话,王之涣的填表就要简单多了。古人追求功名,追求仕途,王之涣可说没有多高的科举功名,没有“文凭”,故而官也作得不大,一生也只是弄了个“副县团”,在职的时间还不长。他生前坎坷不遇,“官一尉而卑栖”,所以在新、旧《唐书》上都没有他的传。但王之涣却以他的诗名让历朝历代的人尊着、敬着,后人只有仰视他的份儿。或问:同是唐朝诗人,王之涣也像李白、杜甫、白居易那样诗如潮涌、著作丰厚吗?这个问题一时却是很难回答的。王之涣一生到底写过多少诗,无人知晓,因为他的诗大都已遗失了,仅仅只存下了6首诗传世。你会想像得到吗?也就是这6首诗,竟然能成就和支撑起一位名世千秋的伟大诗人。

前几年我到古称蒲州的永济市,当时鹳雀楼正在修复之中,我没有去看。我怕看那埋在泥沼中的废墟,怕看那种残破和缺失,因为鹳雀楼的名气太大了,生怕会损害我心目中的鹳雀楼的形象。

如今,我就要去一睹修复竣工后的鹳雀楼风采了。这是去和古人与名楼相会,还有我的跃跃欲试的写作欲望。

在面前铺展开来的是永济市区西边的一片无垠沃野。这里是古蒲州的老地方。永济早些年迁到了过去的赵伊镇,原先繁华的蒲州虽然还留有一个名儿,且有一个叫作蒲州的镇子,但那已是被黄河水逼着一迁再迁的蒲州,而“城围二十里”的老蒲州,早已沉埋在厚重的黄河泥沙里了。

但这老蒲州却是一个很值得说道的地方。

蒲州,古称蒲坂。“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这蒲坂即蒲州,就曾是古舜帝的都城所在。到了我国封建社会的前期,几个朝代都建都在陕西长安或中原洛阳,而蒲州正处于长安和洛阳之间,均属京畿之地。唐李吉甫道:“河中之地,左右王都,黄河北来,太华南倚,总水陆之形胜,郁关河之气色。”这里边所说的 “河中”,也指蒲州。

蒲州披山带河,它西临黄河天堑,东倚巍巍中条,南有潼关之险,不仅是京都长安或洛阳的屏障,而且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

唐代时的河中府曾为中都,这里历史悠久,经济发达,既有盐池之利,又是棉麦产区,市井繁华,人文荟萃。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说,三河是“天下之中’,“土地小狭,民人众”。三河即河东、河南、河内三郡,河东郡即指唐代河中府一带。可见这里在汉代时已是地狭人稠,经济文化都比较发达。隋初,文帝巡幸蒲州,赞叹说:“此间人物,衣服鲜丽,容止闲雅,良由仕宦之乡,陶染成俗也。”

河中府交通便利,它既处于西京长安与东都洛阳之间,可以控扼通往长安的漕运路线,又处于太原与长安之间,是秦晋联系的交通要冲。河中府位于这样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经济和军事上的位置自然很高。还因为这里拥有众多的风景名胜,诸如蒲津关、鹳雀楼、逍遥楼、普救寺、万固寺等,唐代的许多著名文人如李商隐、温庭筠、岑参、韩愈、卢纶等都在蒲州留下了他们的瑰丽诗篇。

说起蒲州城,它的选址并不在塬上,而是在濒临黄河的阶地上,楼堞完固,城池周长有20余里。城西就是闻名的“黄河第一桥”蒲津桥。据陕西《朝邑县志》载,这座特大型浮桥建于秦昭王二十年(公元前287年),到了唐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唐玄宗李隆基命兵部尚书张说重建蒲津桥,将蒲津桥原先的“竹缆连舟’改为“铁缆连舟”,河上用七八十条大船支撑,然后在黄河两边各铸铁牛四只,下铸铁山,以铁牛、铁山作地锚与铁缆连接,以固定舟桥,一座规模宏大的蒲津桥建成了。

桥修成后,喜欢铺派的“风流皇帝”唐玄宗少不了要来蒲州看看。他也正是在他的“开元之治”大见成效的年月到蒲州来的。看过了蒲津桥,他随后又登上了蒲州城头的逍遥楼。兴之所至,颇有才气又能舞文弄墨来两下的李隆基,就要写诗了。《晓渡蒲关》和《登蒲州逍遥楼》就是他这次来蒲州的两篇“圣制”。前者是写蒲津桥的,后者是他登临逍遥楼的即兴之作。他在《登蒲州逍遥楼》一诗中写道:“……昔是潜龙地,今为上理辰。时平乘道泰,迈赏遇年春。”说是蒲州这地方他过去就曾来过,故为“潜龙”之地,今天正是治理的大好时期。志满意得的欢悦之情,溢于言表。

逍遥楼在蒲州的北城上,此楼的创建年代和毁圯年代无考,想来一定是建造得十分华美的,唐代时就多有名人在此登楼赋诗。从“飞观接天津”的高峻的逍遥楼向西南方向望去,也就可望到黄河岸畔的那座鹳雀楼了。

逍遥楼――鹳雀楼,一北一南,双楼相映,曾经是古老蒲州的标志和方位座标。

鹳雀楼,故址在古蒲州城西南的黄河洲渚之上。为北周时蒲州守将宇文护所建造。楼高三层,凭山临河。关于鹳雀楼的楼名,清《永济县志》上说:鹳雀楼“在郡城西南黄河高阜处,时有鹳雀栖其上,遂名。”说是黄河岸边的白色的鹳鸟和苇丛中的候鸟野雀,常飞来在楼上栖息,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楼名,竟原来出自于俚俗!但就是这个原始于俚俗叫法的鹳雀楼,因文人墨客的频频造访,登楼赋诗题咏而声名大噪,从而也变得格外高雅和尊贵起来。

我们还是来看看唐代诗人李翰在《鹳雀楼序》中描述的当时的盛况吧!

后(北)周大冢宰宇文护镇河外之地,筑为层楼,遐标碧空,倒影洪流。二百余载,独立乎中洲。以其佳气在下,代为胜概。四方隽秀有登临者,悠然远心,如悬龙门,如望昆仑。河南尹赵公受帝新命,宣风三晋,古贤好士,游人若归。小子承连帅之誊,列在下客。八月天高,获登兹楼,乃复俯视舜城,旁窥秦塞,紫气度关而西入,黄河触华而东汇,龙踞虎视,下临八晋。前辈畅当题诗上层,名播前后。山川景象,备于一言。上客有前美原尉宇文邈,前栎阳郡郑鲲,文行光远,名重当时;吴兴姚系,长乐冯曾,清河崔颁,鸿笔佳什,声闻远方。将刷雨看天,追飞太清,相与言诗,以继畅生之作。命余记事,书于前轩。

这里就可知鹳雀楼是“独立乎中洲”的,当时已历经了“二百余载”。上推200年,它的始建当在南北朝时的北周时代无疑。历经隋、唐、五代,到了北宋时,鹳雀楼依旧巍然耸立,沈括的《梦溪笔谈》卷十五云:“河中府鹳雀楼三层,前瞻中条,下瞰大河。”这和李翰“独立乎中洲”的记述,又可互为印证,说明最早鹳雀楼的楼址,确乎是在黄河洲渚上的。

读上面这段文字我们看得出来,李翰在这里分明又记叙的是在鹳雀楼上举行的一次以文会友的盛会。“遐标碧空,倒影洪流”,说的是鹳雀楼的高峻,高大的楼影倒映在滚滚的黄河水中,使登临者有了一种“如悬龙门,如望昆仑”之感。站在楼上东望可俯视河东大地,西边远眺可见关中平原,紫气通过潼关而西入长安,黄河遇阻华山而折向东流。鹳雀楼虎踞龙盘在八晋大地,气势宏伟。这是远景的描绘。

接下来是近景,再叙“八月天高”文人在鹳雀楼举行“笔会”的现场。这里不仅有宇文邈、郑鲲等“文行光远,名重当时”的上宾贤达,也有姚系、冯曾、崔颁等“鸿笔佳什,声闻远方”的名士俊秀。文友们来自各地,有来自北方的,有来自南方的。大家谈诗论文,放歌抒怀,这是何等相融相洽的欢聚。谁说“文人相轻”,看看这种场面,真令今世的文人羡煞也!

这里还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有“前辈畅当题诗上层”的句子,说明此次盛会又是“继畅生之作”的,这就限定了所作的诗文须以写鹳雀楼为题材。畅当的诗当时已是题在鹳雀楼壁上了,是畅当的哪首诗呢?当然是他的名作《登鹅雀楼》。

沈括在《梦溪笔谈》卷十五中说:河中府鹳雀楼“唐人留诗者甚多,唯李益、王之涣、畅当三篇能状其景。”沈括从唐人题咏鹳雀楼的众多诗篇中,拈出的他所赞赏的三首诗,是同为《登鹳雀楼》的“同题诗”。

李益的诗云:

鹳雀楼西百尺樯,汀洲云树共茫茫。

汉家萧鼓随流水,魏国山河半夕阳。

事去千年犹恨速,愁来一日即为长。

风烟并起思乡望,远目非春亦自伤。

畅当的诗云:

迥临飞鸟上,高出世尘间。

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李益,为陇西姑臧(今甘肃武威)人。唐大历元年(公元766年)进士,任郑县(今陕西华县)县尉,久不得升迁,郁郁不得志,遂弃官而去,后漫游燕赵之间,颇有点与王之涣相似的经历。后来他又回到了他的故乡一带,在军中作幕僚,过了十多年的军旅生活,成为著名的边塞诗人。想来这首《登鹳雀楼》当写于他在郑县(华县)县尉任上之时,那里与蒲州仅一河之隔,来去十分便当,

畅当,则是河东蒲州本地人,与李益是同时代,为大历七年(公元772年) 进士,他曾被召从军,参加过平息淮西叛乱的战争。唐德宗贞元年初为太常博士,官终果州刺史。《全唐诗》录有畅当的诗一卷。李益、畅当、王之涣三人的官职比较起来,畅当的职位最高,又是蒲州“乡党”,何况他的诗意境开阔,气势不凡,据于鹳雀楼的显要位置,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君不见,当今的一些风景名胜区不是把本地官员和本乡籍在外高官的不伦不类的题字,都赫然雕凿在那里吗?可见是历代的流风使然。

王之涣生活在盛唐年代,比李益和畅当要早得多了,何以中唐时的鹳雀楼上没有他的题诗在上面,以让李益、畅当也发出“眼前有景道不得,之涣有诗在上头”的感叹呢?这一方面是因那时的诗文出版条件所限,文学作品的流播不易;再就是一篇作品的优劣,需要有一定的时间磨洗和淘漉,不是你一时“炒”得很红就可以流传下去的。不息的时光流水在披沙拣金,而真正的金子是永远会闪光的。

有考证说,王之涣是在赴京赶考途中,过河中府登鹳雀楼而赋此诗的。

唐都在长安,想那王之涣从河东绛郡(今山西绛县)出发去京,因龙门那边无桥可过,因而他取道蒲州,从蒲津桥那里过黄河。从绛郡到河中府,百十来里,赴京已走了一半的路程,在此歇歇脚,逗留小住数日也是情理中的事。《西厢记》里的张生不就是赴京赶考途中,在蒲州的普救寺里小住,才有了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吗?

王之涣来到了蒲州。一个晴朗的傍晚,他信步出城,登上了鹳雀楼。大自然的森严万象顿时扑面而来――

巍峨的中条山绵延起伏,从东北向西南逶迤而去,在山的尽头处正与徐徐下降的太阳会合,晚霞似火,落日熔金。

此时,鹳雀楼下的黄河仿佛也流得更为急切了。那冰崖转石的怒涛,正掀起滔天的巨浪,呼啸着,翻卷着,往南奔腾流淌,向着预定的目标,向着远方的大海……

诗的开头两句构思出来了。高山、大川多么令人胸襟开阔,白日、大海何等引人无限遐想!王之涣望着那落日衔山、水天相接的瑰丽景象,不觉已陶醉其中了。是的,太阳就将要渐渐收去它的余晖,落到大山后面去了,但一泻千里的黄河,还将以她的雷鸣般的轰响和一往无前的力量,滚滚向前,奔流到海不复回。

此刻,诗人的开阔的胸臆,激荡的诗情,犹如盘马弯弓,呼之欲出了!王之涣登上鹳雀楼,面对如此胜景,万千气象,涌出了开头的两句诗。鹳雀楼楼高三层,这两句诗他是在第几层楼写的呢?王之涣没有说过,后人也无人考证,我们当不必过份较真。但接下来的诗的后两句,却一定是在楼的最高层即第三层写下或构思而成的。即使他写前两句时身在二层,此时他也必定健步登上了三层。登上了最高层第三层,视野已达到了天的尽头,当然也就是“千里目”了;然而,诗人却意犹未尽,还要“穷”其目而登其“楼”,还要登楼外之楼,拓出一片更加高远的天地,追寻和领略一个更加理想的境界。

我们可以猜度一下,诗人此刻是怎样想的呢?我王之涣登上了前人建造的鹳雀楼的最高层,纵目远眺,落日,黄河,一派多么充满生机的天地!但大千世界,万类霜天,如何使它尽收眼底,尽入吾人之彀中呢?只有再上更高的层楼,登临远眺。而那更高的第四层、第五层,却是要我自己去建造的。我王之涣是赴京赶考去的,当朝以诗取仕,我王之涣能诗,是因为有李(白)、杜(甫)等前辈的引导,一如前人建造了这座鹳雀楼我才能登高而见白日、黄河那样。我若是不能“更上一层楼”,别说对不起前辈,也对不起我多年的寒窗苦吟了……王之涣可能想到了很多,也可能此刻他什么也没有想,而是久宿的大志、不息的奋发精神,在此时喷涌而发,诗句抖擞而出,一挥而就……

于是,《登鹳雀楼》这首千古名作就这样诞生了。

现在我们可以把沈括所推祟的三首同题诗作一比较了。这三首诗,都可堪称杰作。但如果稍作深一些的比较,仍不难有高下之分。畅当的诗也和王之涣的诗一样,同为五绝,气魄不可谓不大,然而通篇写景,缺乏了王诗那种深邃而高远的意境;李益的诗是一首七律,在写景之外,寄寓了作者吊古伤时的感怀,立意也不可谓不深,但和王诗相比,一低沉牢落,一奋发昂扬。这里,两诗的风华神采则已有轩轾可分了。

今天我们所知的盛唐的边塞诗派,其重要作家有高适、岑参、王之涣、王昌龄、李颀等,他们多采用七言歌行和七绝的形式,描写将士们从戎报国的英雄气慨,不畏塞漠艰苦的乐观精神,并描绘了奇特壮丽、寥廓广漠的边地风光。笔势豪健,雄浑奔放,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王之涣以盛唐著名的边塞诗人名世,只可惜他的作品大都散佚了。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是脍炙人口的王之涣的《凉州词》。

凉州,即今甘肃武威。这首诗描绘了唐代西北边塞壮阔的自然风光,抒发了征人久戌不归的哀怨。诗的境界阔大,意蕴丰富,格高调逸,可称是唐代绝句的珍品,有人甚至称它是唐代七言绝句的压卷之作。

王之涣的诗气势雄浑,意境阔大,语言凝炼优美,音调和谐,所以他的诗即使在当时也多被乐工谱曲歌唱,“传乎乐章,布在人口”,名动一时。

薛用弱《集异记》载:开元中,诗人王昌龄、高适、王之涣齐名。一次三人到旗亭饮酒,亭中有歌伎十多人。三人相约说:“我辈均有诗名,今天看歌伎们唱谁的诗多,就算谁赢。”一位歌伎先唱王昌龄的“寒雨连江夜入吴”,昌龄高兴地在墙上画个圈,口中说道:“一绝句。”接着第二个歌伎唱的是高适的“开箧泪沾臆’,高适也得意地在墙上画个圈,说道:“一绝句。”第三个歌伎唱起了“奉帚平明金殿开”,这又是王昌龄的诗,昌龄眉飞色舞,一边画圈,一边说道:“二绝句。”这时王之涣指着歌伎中最俏丽的一位说道:“如果这一位不唱我的诗,我今生甘拜下风了。”话音刚落,只见那位打着双鬟的美丽歌伎唱起了“黄河远上白云间”,果真是之涣的《凉州词》。三人乐得相对大笑,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天。

这就是被传为美谈的“旗亭画壁”的故事。

从《登鹳雀楼》到《凉州词》,就王之涣个人来说,他是没有辜负自己在鹳雀楼上许下的壮志和诺言的,他终于“更上一层楼”,登上了他所追求的诗歌创作的高峰,成为被后人誉为“四十八字压倒李(白)、杜(甫)”的著名诗人。所谓“四十八字”,其中的“二十字”是指《登鹳雀楼》诗,另外“二十八字”就是指他的《凉州词》了。

当然,这种说法恐有失其偏颇的地方。“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李、杜的诗确是我国诗歌创作的峰巅,但仅从王之涣留存的6首诗来看,他所达到的高度也是当世和后来的许多诗人所难以企及的。

人们游赏山水风景,都喜爱登高远眺。远眺能使局部的风景空间无限地引伸出去,将山水林泉之景尽收眼底。

“山楼凭远,纵目自然”,廓外青山的楼观,一般都建在高地上,或滨临大河大江,或耸立于高地山巅,其视野之广阔,景观之多样,庶乎可称得上是“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了。

宋人秦观有词:“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园望断无寻处”。古代时,楼和台常组合在一起,称为楼台。追溯其渊源大概要追到秦汉时的高台建筑。不过那时建高楼的主要功能还是观望,尤其是军事上的观望,观赏风景还不是它的主要目的。汉武帝只因听信了“仙人好居楼”的说法,在上林苑建成了许多高楼,当时称之为 “观”,也完全是为了满足他企求“长生不老”的奢望。不过到了汉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楼的观赏作用就渐渐占了主导。像“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就写过一篇有名的《登楼赋》,抒发了他游子思乡的缕缕情丝。到了南北朝,更兴起了一股石窟凿造热和山水风景开发热,在一片纷纷乱乱的斧凿瓦刀叮当声中,不仅建起了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石窟,还兴建了许多作为名胜景区景观的楼房,著名的武昌黄鹤楼、蒲州鹳雀楼等就是在这一时期创建的。

多年来我国有四大“历史文化名楼”的说法,其中有三大名楼在长江上,那就是洞庭湖的岳阳楼、武昌的黄鹤楼和南昌的滕王阁,还有一座在黄河上的名楼,那就是蒲州的鹳雀楼。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自宋庆历五年(1045年)滕子京谪守巴陵郡,重修岳阳楼并请范仲淹作记之后,岳阳楼的名声大噪。其实,岳阳楼早在唐代时就已负盛名了,包括李白、杜甫、白居易在内的大诗文家都曾来过岳阳楼,并留下了诗文,不过都没有像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那样脍炙人口罢了。谁人不知道那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绝唱。

洞庭湖岳阳楼确实是瑰丽和壮美的,但历史上的岳阳楼又是个什么样子呢?这也不难,今天我们在山西芮城的永乐宫壁画上就可找到它,壁画是元代的作品,我们在那里就可以看到元代时的岳阳楼:大江之上,高檐雄峙,楼前高台,气象万千……

雄立于武昌长江边的黄鹤楼,亦因诗人的名句和轶事而名闻天下。

诗是唐代诗人崔颢的诗,故事却发生在大诗人李白身上,且有李白的诗为证。说是李白来游黄鹤楼,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而诗兴大发,正要往楼壁上题诗,猛抬头看到了已有崔颢的诗题在上面:“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李白深深为诗中描写的情景所折服,随口说道: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遂弃笔而去。

但李白后来还是在黄鹤楼留下了他的诗篇,也同样是名诗,还不止一首。像“黄鹤西楼月,长江万里情”,“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都是千古传诵的名句。一代伟人毛泽东也曾在黄鹤楼故址,吟成了《菩萨蛮黄鹤楼》那首著名的词。

武昌黄鹤楼兴兴衰衰,一千多年来不知毁过多少次,修过多少次,据说仅明清两代就修过八、九次。如果今天我们再去武昌看看1985年重新修造的黄鹤楼,仍可重温她昔日的姿影。

每当提起江西南昌的滕王阁,人们随之就会想起王勃的“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名句。那“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的华瞻雄伟的建筑美,那“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的秀丽风光,怎能不叫人对这滕王阁心向往之。有资料说,这座楼阁在13O0多年的时间里竟重新修建了29次,这第29次修建是在上世纪80年代。这又不能不说是唐代大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的魅力。

“初唐四杰”之一的山西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市)人王勃,是去探望远贬在海南交趾的父亲,路过南昌,才写下他的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的。然而,也就是在这次省亲途中,王勃从广州渡海赴交趾时,不幸堕海而死。他的年仅 27岁的生命,就这样与“披绣闼,俯雕甍”的华美的滕王阁相依相偎以至永远了。

同样,鹳雀楼因王之涣的诗而千古,王之涣的诗也因鹳雀楼而永恒!

这真可谓是“名楼和名篇齐飞,诗文共古建一色”了。

“文因楼成,楼借文传’。中国的四大名楼以其奇美的景色,雄伟的形胜,引来了无数的文人雅士为之歌吟,为之诵唱,而这些诗文名篇的流传,更使名楼的声名远播,使它们能在千年的历史风雨里,一次次地修葺重建,以至留存到今。这种文学名篇与风景建筑之间互相依存、互为映衬的关系,可以说是我国建筑文化的一大特色,也是世界上独有的,令人艳羡的。

河东这片古老的土地,也是一块名楼荟萃的土地。除了蒲州的鹳雀楼和逍遥楼外,在离此不远的万荣县,还有古今闻名的飞云楼和秋风楼。

提到万荣的飞云楼,你不能不惊叹古代楼阁构制的奇巧。飞云楼所处的位置不能与其它名楼相比的,是它既不在大江大河之滨,也不在名篇名诗之中。凭楼所见也不过是“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风光。但飞云楼却以它巧构奇筑,精美造型,在我国木构建筑中占有―席独特的地位。

飞云楼始建于唐代贞观年间,楼高约40多米,巍峨高峻,当地有民谣曰:“万荣有座飞云楼,半截插在天里头”。你会知晓吗?它是由底层的扎地通天的四根大柱和周围的32根木柱,共同支撑着这高耸而硕大的楼体。现楼虽为清乾隆年间重建,却保留了较多的唐宋建筑风格。楼高四层,斗拱重叠密致,翘角凌空,飘然欲飞;楼顶用彩色琉璃瓦覆盖,颇有叠彩流霞之势。

与飞云楼相比,秋风楼就更有名气了。秋风楼是建在万荣县宝井乡后土庙里的一座楼阁。后土庙的所在,是汾河汇入黄河的合河处的一道漫漫土塬上,是历史上盛称的“汾阴睢地”。后土庙始建于汉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从汉代开始,这里便成为历代帝王祭祀土地神、祈谷佑民的胜地。汉武帝刘彻曾先后5次来此祭土。西汉时的宣帝、元帝、成帝、哀帝和东汉的光武帝照例来这里搞祭祀活动,达11次之多。唐玄宗于开元年间3 次来这里祭土。宋真宗还在此留下了巨型的亲笔御碑。

也就是在这后土庙,汉武帝刘彻留下了一首有名的《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清人沈德潜赞誉《秋风辞》有“《离骚》遗响”;鲁迅先生对此诗的评价是:“缠绵流丽,虽词人不能过也”。应当说“秦皇汉武”中的“汉武”,还是很有文采的。后土庙的最后面就是高高的秋风楼,以内存汉武帝的《秋风辞》石刻而得名。秋风楼已经过修缮,楼高三层,建造华美。登临其上,晋地秦川尽收眼帘。

与飞云楼和秋风楼相比,曾被誉为中国四大名楼之首的鹳雀楼却是命运多舛的。

这座建于北周时期(公元557年――581年)的名楼,由于历代黄河河道淤泥壅增,河床抬高,到元代,毁于洪水之中。

我们今天还可以找到元代著名文学家王恽的《登鹳雀楼记》,此文正写于元“至元壬申春三月”,即1272年的春天。王恽等一行来到鹳雀楼时,“杰观委地,昔人己非”,说是鹳雀楼已部分坍塌倒地,来人也不是唐时的人了。但他们一行还是“徙倚盘桓,情逸云上。于是俯洪流,面太华,揖首阳……而河山之伟,风烟之胜,不殊于往古矣。”说他们还是扶着楼梯,盘旋而上登到了楼顶,看到了雄伟壮观的景色。这说明元初时的鹳雀楼也只是部分毁圯,它的主体建筑还在。

到了明代,明篡修的《蒲州志》“鹳雀楼”条云:明初时,“故址尚可按,后尽泯灭。或欲存其迹,以西城楼寄名曰‘鹳雀楼’。”也就是说,鹳雀楼在元代被冲毁之后,明代时遗迹尚存,为使鹳雀楼象征性地存在,遂在蒲州城的西城楼上悬挂起了一块鹳雀楼的榜匾。

鹳雀楼的完全毁圯是在明世宗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62年)。明代《重修黄河石堤记》载,那一年黄河发大水,冲垮河堤,侵入蒲州城内,城外西南的鹳雀楼遗址,此次完全被洪水冲没,被泥沙壅塞,沉入了漫漫滩涂之中。这一埋,就是400多年。

所幸《蒲州府志》里保存有鹳雀楼的附图,这就为后来鹳雀楼的重建留下了极其珍贵的资料。

改革开放,旅游事业大发展,挖掘和开发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旅游胜景鹳雀楼成为当务之急。

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的四大历史文化名楼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相继修缮或修复,惟有鹳雀楼仍沉埋在历史的泥沼之中。1991年,在全国旅游地学术研讨会上,近百名专家发出了“关于重建全国历史文化名楼鹳雀楼的倡议”,专家们一致认为,三大历史文化名楼(阁)的修复重建,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料,惟独居于四大名楼之首的鹳雀楼的修复尚在议论之中。无论是从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角度,还是适应改革开放和旅游事业的发展,重建鹳雀楼已势在必行。

90年代初,永济市为振兴地方经济,发展旅游事业,提出了建设蒲州古城旅游经济开发区和重建鹳雀楼的构想。1992年春,在柴泽俊等古建专家的主持下,完成了鹳雀楼重建方案的规划设计和可行性研究报告。同年7月,由国家建设部顾问、著名建筑学家郑孝燮、国家文物局专家组组长、著名古建筑学家罗哲文主持,在水济召开了鹳雀楼复建方案论证会,肯定了设计方案,井初步确定了复建楼址。

鹳雀楼原址,按历史记载应在蒲州古城西南的黄河岸畔。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历史上黄河多次倒岸,如今的黄河水已西迁到离鹳雀楼原址7华里之外的地方。由于治理黄河的需要,这里修建了小北干流域工程,砌筑固定石堤数十华里。经专家论证和实地勘察,确定了鹳雀楼的新址在原址地向西5华里的地方。这里不仅“前瞻中条,下临大河”,符合历史文献所描写的景观特点,富于诗情和画意,而且堤内有大片滩涂,具有良好的开发条件。

鹳雀楼的重建于1997年12月开工,经过了近5年的建设和后期工程,于2002年10月竣工,对外开放。复建后的鹳雀楼景区占地1700多亩,并初步建成了黄河文化游览区、休闲度假区和水上公园三大景区。

鹳雀楼到了!

从古色古香的游区大门进入,过拱桥鱼沼,过宽阔的广场,前面就是耸入云天、气度非凡的鹳雀楼。它建成在一座10余米高的台基之上,总体高度创四大名楼之最,达73.9米。从外观看,巧构奇筑,斗拱飞檐,但据导游介绍,它实为钢筋混凝土结构。现代的科技工艺将钢筋水泥构件漆以木色木香,达到了“修旧如旧” 的效果。

我们一行人来时已是大半下午的时辰,游人已显稀疏。登楼既可沿梯阶攀援,又可乘电梯而上。我虽然登楼心切,但还是一层一层,次第而上,登上了楼的最高层。顶层四边是宽阔的远望台,台的西南角有王之涣的铜像,他衣带飘逸,目视远方,左手展纸,右手举笔,纸上的洋洋洒洒的《登鹳雀楼》诗,分明在1300年前就已写就。

此时,太阳已圆圆地斜挂在西天,富于壮美的诗意,凭栏眺望,西面脚下的黄河滩涂,是一片绿色蓊郁的林木和庄田,为它粗线条压边的就是汹涌的大河了。粼粼波光中,可见河上有几条船,在橹摇歌呼中联翩下驰。黄河西岸那边,村落、烟树,历历在目。远天远地,天高地阔,在这里,你果真可以领略到“千里目穷”的壮阔境界!

登斯楼也,望着黄河,望着落霞熔金的远天,你会想很多很多。想古人,想今人,想到你曾经奋斗过的日子,欢欣的和失意的,向往的和憧憬的……

同行人在咔喳咔喳地争相拍照,笑语连连,喧声盈耳。

鹳去雀来,楼废楼兴。时光亦如眼前的黄河流水,日夜汩汩流淌而去。而鹳雀楼和《登鹳雀楼》诗所凝聚的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却是永远地“定格”在这里了,并将同滚滚的黄河水一同奔腾不息,千古回响……

一重一重的青山,藤花掩映了临着黄河的古镇,大河家。

一路草木多,车开过去,树枝子簌簌披拂过车窗,手掌一般,敦厚得叫人心生喜欢。大河家的房子都高,树木一样生长着的样子。墙壁上镶嵌着青色的砖雕,雕了牡丹雕芍药,枝枝蔓蔓筋骨柔软,花苞鼓鼓的,怕要倏然间弹开呢。院子里的花儿都开了,一朵半朵从浓密的叶子里窜出来,红得要破哩,喊一声要答应哩。多么好,多么好。一生看花相思老,人在草木间,才是顶禅意的光阴呢。

穿过一个村庄去看黄河。日光正暖,晒着庄户人家门前的牛粪。风吹来,黄尘弥散,空气里是黄河水的味道,枝头花椒麻酥酥的味道,青皮核桃的味道。喜欢极了这样恬静的时光,华丽又清淡。巷道不宽,一边是高阔的古城墙,老绿的苔藓贴在墙皮上,云头纹一样。古城墙头顶上,冒出来人家的屋檐,开着一扇窗子,真个儿叫人惊讶,恨不能爬上去看个仔细。不过,古城墙也太高了,一缕炊烟云梯一样悠闲地搭到天空中云朵里去了。8月,大河家的玉米正是肥美的季节,一穗一穗,从阔大的叶子里钻出来,缨子像一撮发丝,散发着粮食的清香。

一处高高的山崖上,看到了黄河。左边的黄河右边的崖,对岸是青海呢。水是深蓝的,略略有点绿,从遥远的山涧奔流而来,似乎~点儿也不野气。山太高了,听不见黄河水的轰鸣,只觉得柔,一种扯筋扯骨的柔韧。恍然叫人以为,是一条水做的带子,盘绕在山谷,细长而妖娆,那样的清冽深邃。偶然有宽阔处,便是水绸子绾了个结。远古的时候,人们顺河而来,在两岸繁衍生息。暗暗连缀光阴的,是这浩浩荡荡的黄河水。

夜宿大河家,梦里似乎听得见水声,咣,咣,水梢撞击石头的骨骼,两种深沉的声音缠绕回荡。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甚真切。清晨,去看大河家岸边的临津古渡。古渡口的日光饱含着水分,格外醇浓。水花溅起,被朝阳一打,滴滴金子似的,空气里似乎都有仓啷啷清脆的响声。人一走,就把阳光撞得打着旋涡几。

水生河草树木,水生万物消长的慈悲。

大河家桥头,有早起的人提了几条小鱼,盛在盆子里,慢慢地游啊游。桥面宽阔,这边是甘肃的大河家,桥那边就是青海的扇子山。初阳打在红砂岩山上,一层一层的光亮,像一朵怒放的硕大的鸡冠花。急急慌慌的,跑到桥那端去了一趟青海。青海的饭馆刚刚擦亮玻璃窗,招牌上斗大的字:大盘鸡,东乡洋芋片,看得人淌口水。我在桥上来来回回走,一会儿在甘肃,一会儿在青海,真是激动得不行,乐傻了。桥上走过的藏民和回民,都披了一层金光,质朴而古风,似乎是从汉唐走来。世间种种好,真叫人感激。

立在桥上,就可看见临津古渡口。拦河一条粗铁索,还在水里晃荡。湍急的水乍然撞击在铁索上,飞溅起碎碎的水花,白亮亮的,连缀起一道白光,玉箍一般,箍在狂野的黄河之上。铁索若隐若现,一痕深青色在水光里翻滚,水光吞噬铁索,复又吐出。这时候,就觉得黄河水有骨头,泼皮硬朗的水骨头,一波一波与时光撞击,与铁索撞击,与石头撞击,喀啦啦响着,一轮一轮周而复始地轮回,从古至今,无穷无尽。

当年临夏人走青海,就是从这个渡口通过。那时候,渡口有木船,有水手,羊皮筏子可能也有。人们从哗啦啦的黄河水上漂过,吼上一嗓子河州“花儿”,多么惊险酣畅啊。这一切,古朴而幽凉,对于我这个腾格里沙漠边缘长大的人,简直惊诧新鲜至极。倘若有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踩了一叶扁舟诗意地跨河而过,肯定被黄河水一脚踹到下游去了。黄河可是咆哮得很哩。临水而立,你就知道黄河的气势狂烈,有一种大音希声的磅礴扑面而过,是那种倏然间把人击倒的震撼之美。这世上,唯有黄河不曾闲啊,从古忙到今,一刻不停。

大河家自古以来就是甘肃和青海之间的重要渡口。很古的时候,有个部落叫渠搜,大概的位置在青海湖附近。周穆王巡游天下时,听说渠搜有好马,一路风尘仆仆去了一趟渠搜。周穆王的行程,是溯黄河北上,渡黄河,经落都,抵达渠搜。那么这个渡口,极有可能就是临津古渡。只是时间太久远,模糊了一个渡口的名字。隋炀帝西巡,也是从临津渡口渡过黄河抵达青海的。张骞两次出使西域,都是在临津渡口过黄河,往返都路过河州。

历史上,临夏和青海东部地区,曾并称河湟地区。唐朝时,在河湟谷地设置茶马互市,临津渡口是唐蕃古道上最重要的渡口。盛唐时,有七十万匹战马驿马,其中大概有半数就是通过河湟地区茶马互市成交的。马和茶叶,在临津渡口繁忙来往,可能就是《清明上河图》的那种繁华吧。青海吐谷浑人养的宝马,过大河家渡口,河水般哗哗流人中原。而大批战马涌人中原大地,为唐朝的强盛提供了军事保障。大河家渡口,离着盛唐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当时河西走廊的商贸主要依赖骆驼客,西域路途漫漫,黄沙苍凉,只有骆驼是最好的选择,丝绸、瓷器、香料,往来不绝。而在唐蕃古道上,山高水险,商贸往来是靠马帮。骡马驮着茶叶、布匹,从中原赶来,在河湟谷地茶马互市中交易。你的茶叶布匹留下,我的骏马带走。临津渡口大概忙得花儿纷纷,草叶颤枝。唐时绢马贸易比价是:马一匹易绢四十匹。至于茶马比价,一匹好青海骢,大概需要一百斤茶叶。茶叶在吐蕃地区是万万不可缺少的。茶叶不仅仅解渴祛乏,消除奶酪肉食的油腻,还与当时盛行佛教有关。茶者禅也,禅茶禅茶,借茶参禅。

到了宋太宗时,一匹绢市价一贯,一匹马市价三十贯,三十匹绢换一匹马。后来,西夏截断了河西走廊的商贸,几乎一匹马也不卖给宋朝。这种背景下,河湟谷地马价大涨,二百五十斤茶才能换一匹中等的马。南宋的战马更加捉襟见肘,马价一涨再涨,要千斤茶才能换一匹马。

河湟地区这条茶马古道,是从中原长安出发,途经临夏市,过吹麻滩、刘集,一直走到大河家休整一下,从临津渡口渡过黄河,抵达青海的山水村落之间。再远,就走西藏了。

另外一条,是从长安出发,过天水,经临洮,到达临夏康乐,再到广河,渡过广通河,然后过和政,过临夏县,抵达临夏市。然后转至炳灵寺渡黄河,经过永靖县,抵达青海民和。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也是这条路,从长安出发,经过秦州、河州,自炳灵寺渡黄河入鄯州境内。

除了茶马贸易这样的大宗买卖,民间琐碎的交易也是频繁的。羊皮换盐,牛毛换银镯,马蹄换岁月。大河家渡口在哗哗的水声里拨亮一盏一盏的灯笼。自古河州出商人,是有这层历史缘由的。

据史料记载,唐宋时期,常年奔波在河湟地区唐蕃古道上的西域商人,慢慢沿途居住,人家沿着茶马古道延伸。聚居的人家多了,形成一个个的村落,恪守着远山近水。遇一人而白首,择一地而终老,不用回到遥遥的西域去了。

我总觉得,临夏“花儿”最早也是古河州商道上的商人们唱开的。苍穹下广袤的大地,万物生长,黄河水涌动着生命的血脉。脚下路途漫漫,内心的.柔软和自然的大美撞击,便从心底里开出一朵绚烂的“花儿”,张口喊出来。河州牡丹是季节喊开的,而“花儿”则是心喊开的。临夏“花儿”有文字记载是三百多年,其实应该更早。我坚信“花儿”是河州古道的另一种符号,悠远而亲切。

临夏作家王维胜给我们念了一首“花儿”:“大河家里街道牛拉车,车拉了搭桥的板了。你把阿哥的心拉热,拉热者你不管了。”我们不依,请他又念了一首:“脚户阿哥的好心肠,白布手巾里包冰糖。冰糖放在枕头上,吃里嘛不吃你思想。你不吃是我吃上,相思病害给者我身上。”

爱情只是“花儿”里所包含的一部分,更多的是附着了人生所经历的辛苦,还有对大自然的热爱。在临夏市“河州花儿文化艺术苑”里,河州金嗓子何清祥,一曲《上去高山望平川》,唱得人心里啪啦抖颤,恨不能拿出世上最好的语言赞美。

在康乐县良恒商场,有个店员奇怪地问我,你不是临夏人吧?怎么说一口临夏话?真的呢,我的河西方言的确和河州方言有相似的味道。其实,在远古的岁月里,河州有我们河西的亲戚呢。据《武威地方志》记载,十六国时期,有一支河西人曾经跋山涉水,迁徙在临夏西南的山水之间,耕地放牧,繁衍生息。

十六国时期,大概在公元402年左右,河西鲜卑人秃发傉檀,在凉州建立了凉国,历史称为南凉。那时候的凉州城叫作姑臧。有一年,他和北凉王沮渠蒙逊厮杀一场,大败而归。北凉进攻的势头实在太猛,势必要拿下他的城池。南凉王打不过呀,只好放弃姑臧,带着城内几千户居民,还有西域来的栗特人商队、波斯人商队,本地的工匠、手艺人,一路迁徙到了青海的乐都,定居下来。

北凉王得到了姑臧城,又好几次发兵围攻青海乐都,城外驻扎满了他的千顶牛毛帐篷。南凉不能安心耕田放牧,日子过得饥弊得很。过了些年,终于耗退了北凉王,秃发傉檀恢复了一点元气,率七千骑兵去攻打吐谷浑乙弗部落,留下太子守城。他的人马前脚刚走,南凉的邻居,西秦的乞伏炽磐乘机袭取乐都,守城兵太少,乐都城失守,南凉亡。乞伏炽磐得到乐都.城,只留下财富,把城内的万余百姓都迁徙到袍罕去了,袍罕就是今天的临夏。这部分河西子民,种子一样播撒在大地上,生根发芽,从此就生活在临夏西南地区,再也没有回到河西来。

光阴的藤草漫过了历史的石墙,虫儿飞,鸟儿鸣。也许,我们河西的先祖们把他们的口音留在漫长的时空里,即便是千重光阴之后,我们的方言还有相似的味道和气息。河州,有我们河西的亲戚,见与不见,牵挂都在那里。

古渡口,古河州,度过时光我来看你。也许我正在找你,某个清晨,我们却在时空里乍然相遇,一句乡音,心生喜悦。古河州,古河州,我来,你用盛大的阳光迎接我。我回,留一首河西古老的歌谣给你:“远方的青山,你在哪里?尽下的是甘露细雨。心中的百灵鸟儿,你在哪里?美妙的声音摇过枝头。今天我和有缘的人儿们走在了一起,高兴,高兴,高兴”

【诗经】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自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年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小雅》中另有六篇“笙诗”,有目无辞,不计在内),所以又称《诗三百》,与《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合称为五经。“古者《诗》三百余篇,及于孔子,去其重……”(《史记·孔子世家》),据传为孔子编定。最初称《诗》,被汉代儒者奉为经典,乃称《诗经》,也称《诗三百》。他开创了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诗经》里的内容,就其原来性质而言,是歌曲的歌词。《墨子·公孟》说:“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意谓《诗》三百余篇,均可诵咏、用乐器演奏、歌唱、伴舞。《史记·孔子世家》又说:“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这些说法虽或尚可探究,但《诗经》在古代与音乐和舞蹈关系密切,是无疑的。《诗经》不仅是最早的诗歌总集,而且也是一部反映当时社会的百科全书。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传统的源头及代表作。

《诗经》“六义”

《诗经》“六义”指的是 风、雅、颂、这三个说的是内容,赋、比、兴,,这三个说的是手法,这就是》“六义”。

《风》、《雅》、《颂》三部分的划分,是依据音乐的不同。《风》包括15部分,大部分是黄河流域的民间乐歌,称作“十五国风”共160篇。

《雅》分为《小雅》(31篇)和《大雅》(74篇)是宫廷乐歌,共105篇。

《颂》包括《周颂》(31篇)《鲁颂》(4篇)和《商颂》(5篇)是宗庙用于祭祀的乐歌和舞歌,共40篇。

“风”的意义就是声调。它是相对于“王

国风·周南 国风·召南 国风·邶风 国风·

国风·魏风 国风·唐风 国风·齐风 国风·秦风 国风·陈风 国风·桧风 国风·曹风 国风·

“雅”是“王

“颂”是专门用于宗庙祭祀的音乐。《毛诗序》说:“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这是颂的含义和用途。王国维说:“颂之声较风、雅为缓。”(《说周颂》)这是其音乐的特点。

“赋”按朱熹《诗集传》中的说法,“赋者,敷也,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就是说,赋是直接铺陈叙述。是最基本的表现手法。 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即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

“比”,用朱熹的解释,是“以彼物比此物”,也就是比喻之意。《诗经》中用比喻的地方很多,手法也富于变化。如《氓》用桑树从

“赋”和“比”都是一切诗歌中最基本的表现手法,而“兴”则是《诗经》乃至中国诗歌中比较独特的手法。“兴”字的本义是“起”,因此又多称为“起兴”。《诗经》中的“兴”,用朱熹的解释,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就是借助其他事物为所咏之内容作铺垫。它往往用于一首诗或一章诗的开头。有时一句诗中的句子看似比似兴时,可用是否用于句首或段首来判断是否是兴。例卫风·氓中“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就是兴。.大约最原始的“兴”,只是一种发端,同下文并无意义上的关系,表现出思绪无端地飘移联想。就像秦风的《晨风》,开头“

【唐诗】

唐诗泛指创作于唐朝的诗。唐诗是中华民族最珍贵的文化遗产之一,是中华文化宝库中的一颗明珠,同时也对世界上许多民族和国家的文化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

唐诗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唐代的古体诗,主要有五言和七言两种。近体诗也有两种,一种叫做绝句,一种叫做律诗。绝句和律诗又各有五言和七言之不同。所以唐诗的基本形式基本上有这样六种:五言古体诗,七言古体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古体诗对音韵格律的要求比较宽:一首之中,句数可多可少,篇章可长可短,韵脚可以转换。近体诗对音韵格律的要求比较严:一首诗的句数有限定,即绝句四句,律诗八句,每句诗中用字的平仄声,有一定的规律,韵脚不能转换;律诗还要求中间四句成为对仗。古体诗的风格是前代流传下来的,所以又叫古风。近体诗有严整的格律,所以有人又称它为格律诗。

唐诗的形式和风格是丰富多彩、推陈出新的。它不仅继承了汉魏民歌、乐府传统,并且大大发展了歌行体的样式;不仅继承了前代的五、七言古诗,并且发展为叙事言情的长篇巨制;不仅扩展了五言、七言形式的运用,还创造了风格特别优美整齐的近体诗。近体诗是当时的新体诗,它的创造和成熟,是唐代诗歌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把我国古曲诗歌的音节和谐、文字精炼的艺术特色,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为古代抒情诗找到一个最典型的形式,至今还特别为人民所喜闻乐见。但是近体诗中的律诗,由于它有严格的格律的限制,容易使诗的内容受到束缚,不能自由创造和发挥,这是它的长处带来的一个很大的缺陷。

初唐时期

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家是“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此外,还有陈子昂也是初唐有名的诗人。在文风上,初唐时期的诗人作品中气象万千,雄浑博大,已经从南北朝争相纤构狭小的宫体诗中逐渐走了出来,开辟了新的世界。

盛唐时期

经济

中唐时期

在中唐时期,诗人各有成就。但成绩最卓著的要数白居易,他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进步理论主张,并亲自参加领导“新乐府运动”,白居易的诗明白晓畅,通俗易懂,深受群众喜爱,代表作有《长恨歌》、《琵琶行》等;此外,刘

晚唐时期

晚唐诗人较著名的有:温庭

【宋词】

宋词是一种相对于古体诗的新体诗歌之一,宋代盛行的一种汉族文学体裁,标志宋代文学的最高成就。宋词句子有长有短,便于歌唱。因是合乐的歌词,故又称曲子词、乐府、乐章、长短句、诗余、琴趣等。它始于梁代,形成于唐代而极盛于宋代。据《旧唐书》上记载:“自开元(唐玄宗年号)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宋词是中国古代汉族文学皇冠上光辉夺目的明珠,在古代汉族文学的

词是一种音乐文学,它的产生、发展,以及创作、流传都与音乐有直接关系。词所配合的音乐是所谓燕乐,又叫宴乐,其主要成分是北周和隋以来由西域胡乐与汉族民间里巷之曲相融而成的一种新型音乐,主要用于娱乐和宴会的演奏,隋代已开始流行。而配合燕乐的词的起源,也就可以上溯到隋代。宋人王灼《碧鸡漫志》卷一说:“盖隋以来,今之所谓曲子者渐兴,至唐稍盛。”词最初主要流行于汉族民间,《敦煌曲子词集》收录的一百六十多首作品,大多是从盛唐到唐末五代的汉族民间歌曲。大约到中唐时期,诗人张志和、韦应物、白居易、刘

起源

曲子词源自汉族民间,俚俗粗

发展

在唐朝时已经出现,最初在汉族民间流行。经过五代到两宋,词得到很大发展,成为宋代主要的文学形式。宋词以描写艳情为主。张炎说:“簸弄风月,陶写性情,词婉于诗。盖声出于莺吭燕舌间,稍近乎情可也。”(《词源》卷下)就是对这方面特征的一个总结。宋词是中国文学发展史上第一个抒写艳思恋情的专门文体,“诗言志词言情”、“词为艳科”都是宋词这种创作主流倾向的归纳。宋词的题材集中在伤春悲秋、离愁别绪、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等方面,与“艳情”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被后人推尊为“豪放词”开山祖的苏轼,其绝大多数词仍属“艳科”范围。即使是“艳情”之外的题材,也要受到主流倾向的渗透,或多或少地沾带着“艳”的情味宋词创作的主流倾向,正属于被孔子屏弃的淫

巅峰

苏轼应该可以说是文人抒情词传统的最终奠定者,而一些人认为,这也正是历史发展的下坡路的开始,宋词只是一味的寄情山水,或者歌以明志。陈师道用“以诗为词”评价苏词,道中苏词革新的本质。从整体上观照,词的“雅化”进程,某种意义上也是词逐渐向诗靠拢的一个过程,努力跨越“言志”与“言情”界限的过程,所以,陆辅之才说:“雅正为尚,仍诗之支流。不雅正,不足言词。”苏轼以前,这个过程是渐进的,至苏轼却是一种突飞猛进的演变。首先,苏轼词扩大了词境。苏轼之性情、襟怀、学问悉见之于诗,也同样融之于词。刘辰翁《辛稼轩词序》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他外出打猎,便豪情满怀地说:“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江城子·密州出猎》)他望月思念胞弟苏辙,便因此悟出人生哲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他登临古迹,便慨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念奴娇》)五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刘熙载《艺

【元曲】

元曲又称夹心,是盛行于元代的一种文艺形式,包括杂剧和散曲,有时专指杂剧。 杂剧,宋代以滑稽搞笑为特点的一种表演形式。元代发展成戏曲形式,每本以四折为主,在开头或折间另加楔子。每折用同宫调同韵的北曲套曲和宾白组成。如关汉卿的《

元曲原本来自所谓的“蕃曲”、“胡乐”,首先在民间流传,被称为“街市小令”或“村坊小调”。随着元灭宋入主中原,它先后在大都(今北京)和临安(今杭州)为中心的南北广袤地区流传开来。 元曲有严密的格律定式,每一曲牌的句式、字数、平仄等都有固定的格式要求。虽有定格,但并不死板,允许在定格中加衬字,部分曲牌还可增句,押韵上允许平仄通押,与律诗绝句和宋词相比,有较大的灵活性。所以读者可发现,同一首“曲牌”的两首有时字数不一样,就是这个缘故(同一曲牌中,字数最少的一首为标准定格)。

元曲是汉民族灿烂文化宝库中的一朵灿烂的花朵,它在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上都体现了独有的特色,和唐诗宋词明清小说鼎足并举,成为我国文学史上一座重要的里程碑。

元代是元曲的鼎盛时期。一般来说,元杂剧和散曲合称为元曲,杂剧是戏曲,散曲是诗歌,属于不同的文学体裁。但也有相同之处。两者都采用北曲为演唱形式。因此,散曲,剧曲又称之为乐府。散曲是元代文学主体。不过,元杂剧的成就和影响远远超过散曲,因此也有人以“元曲”单指杂剧,元曲也即“元代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