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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秋天地瓜优美句子散文

时间:2024-10-12 02:23:20

家中的窗台上,我精心水培的地瓜已生出白色的根须,绿油油的茎叶格外茂盛。这几年,我一直想写点关于地瓜的文字,可几次提笔,终未如愿。上个周末,回农村老家看望父母,见门前篱笆围起的菜园里,母亲种下的几十棵地瓜绿意盎然,蓬勃生长,瞬间记忆的闸门潮汐般奔流,岁月蹉跎,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承载着眷恋与深情,咀嚼地瓜充饥的岁月,薯香缭绕,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地瓜原名番薯,我农村老家也叫红薯,富含蛋白质、淀粉、果胶、纤维素、氨基酸、维生素及多种矿物质,具有生津止渴,抗癌保护心脏、预防肺气肿、糖尿病减肥等功效。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记有“甘薯补虚、健脾开胃、强肾阴”,享有“长寿食品”之誉。地瓜形象可爱,形状极不规则,或胖墩墩,或圆溜溜,小如鸡蛋,大如球,长如黄瓜,短似土豆,重的能有一二斤,轻的多则二三两,有些吃着干面噎人,有些吃着脆甜回味无穷。地瓜易种植,对环境要求不高,耐旱且营养丰富,亩产量可达数千斤;地瓜易储存保鲜,放置地窖能安全过冬。

儿时那个年代,农村靠天吃饭,几乎没有什么灌溉设施,地瓜是最重要的口粮。种地瓜,看似简单,其实是个辛苦活。特别是一场雨后,就要到地里翻地瓜秧。父亲说:“如果不翻秧,地瓜秧扎了根,就会吸收土里的营养,地瓜秧是旺了,可地瓜就很难长大个。”

种地瓜翻秧子,并不是件轻松活。我九岁那年,吵闹着要跟父母去地里翻地瓜秧,开始还信心满满,可后来越干越累、越热,瞅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地瓜田,我抹把汗,想撂挑子。于是,我跟父亲说:“我累了,去地头歇会。”父亲笑笑,说:“累了就歇会,快去吧。”

站在地头树凉凉下,丝丝凉风拂面,可比在地里翻瓜秧舒服多了。望着田地间汗流浃背、辛苦劳作的父母,我想做农民真不容易,脸朝黄土背朝天,一个汗珠摔八瓣,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喝足了水,凉快透了,我再次回到田地里帮父母翻起地瓜秧。那天,回家的路上,我满脸汗迹斑斑涂抹得像个小“花鬼”,全身暴露出的皮肤晒得通红,火辣地疼。

那时,如果你站在村头举目四望,视野里全是那一方方,一片片,绿油油的一抹绿色。沐浴阳光,承接雨露,将果实深深埋在地下,不炫耀,不献媚,不张扬,这就是地瓜的品格。母亲说:“地瓜浑身都是宝,地下的果实给人们提供美餐;地上的绿叶给人提供营养的素食,或凉拌或蒸食;枝蔓主茎,还能给猪牛羊等提供丰富的草料哩。”

俗话说,寒露收山楂,霜降刨地瓜。每年地瓜收获的季节,父亲总会提前挖好地窖……

地瓜丰收了,刨地瓜了!收获的季节,一块块地瓜田里,勤劳的村民手舞镰刀割去地瓜秧,一垄垄的土埂便裸露出来,地瓜像顽皮淘气的孩子挤破地皮,从裂开的地缝展露出身姿,张扬着丰收的喜悦。那时,我常常跟在父亲身后,看他刨地瓜。嘿嘿,刨起地瓜后,顺手一提溜,有时一棵秧上能有五六块地瓜,足足有六七斤重哩,真好,看着都喜人!

地瓜丰收了,家家会留出一部分窖藏起来,其余要全部切成地瓜干儿,晒干晾好储存起来。那时,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几个自制的专用工具——擦板子,大人们把擦板子放进筐子、簸箕或铺好的'草苫子、凉席上,拿起一块地瓜“咔嚓咔嚓”有节奏地切起来,不大会筐子、簸箕满了,然后均匀地洒到地里晾晒。这期间,家里的老人和小孩也不闲着,踮脚插空穿梭在地瓜田里摆地瓜干,就是把压在一起的地瓜干分开、均匀摆好,充分让地瓜干接受阳光照晒。那段时间,地瓜田间、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铺天盖地一片白,全是凉晒的地瓜干。如果天气好,一般四五天时间,地瓜干就能晒好。如遇上下雨天,那家家户户可就忙乎狠了,那可是全家老小齐上阵,急慌慌来回穿梭像走马灯,收拾晾晒在地里或屋顶的地瓜干。地瓜干晒干后,会被集中存放在堂屋里,大囤满小囤尖,到处都是雪白的地瓜干。

那个年代,食物匮乏,生命力顽强的地瓜是老百姓的“保命粮”,是农家餐桌上的主食。当时有一首童谣里这样说唱道:“地瓜粥,地瓜馍,离了地瓜不能活;地瓜香,地瓜甜,地瓜伴俺度荒年……”地瓜作为主食蒸煮烧烤,食之甘怡;作为副食煎、炒,烹、炸,样样可口;地瓜深加工,可做成粉条、粉面、凉粉;当然,还可以作为酿酒的天然原料。反正,那个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要想不饿肚子、保住命,就必须一日三餐顿顿吃地瓜饭……

淳朴善良、心灵手巧的母亲,总会变戏法似地将地瓜变着花样做成充饥的美食,让那些清苦的日子有了丝丝甜意,充满了温馨。煮地瓜、熬地瓜饭、煮地瓜干、蒸地瓜面馍、贴地瓜面锅饼、蒸地瓜叶面、喝地瓜面漏漏、炸地瓜面丸子、做琉璃地瓜等等,种类繁多,总让我吃了这顿想下顿。

有时,母亲摘几把地瓜嫩叶,泡水洗净,沥干多余水分,撒上一层玉米面,大约蒸上十几分钟,出锅泼上加醋的蒜汁,就是一道简单朴素、松软爽口的蒸菜。摘下的地瓜叶梗,母亲会把它切成寸长的段,加干辣椒炒成香脆的佳肴。那香味儿,淡淡的,浓浓的,轻轻的,既有有田野的风韵,又有诱人的惑力。

吃生地瓜,可止咳舒心、缓饿,不到饭点或干活累了,拿起一块地瓜,水里洗吧洗吧,张嘴就啃,脆甜的感觉,就像现在吃水果。煮地瓜最常见,大火烧开锅,煮熟的地瓜出锅热腾腾、甜丝丝,细嫩可口,酣畅淋漓一碗下肚,那干瘪的肚子瞬间隆起;早饭大多是熬地瓜饭,地瓜被切成块状,放锅里加水煮,开锅把玉米或地瓜面加水拌成糊糊状倒到锅里搅拌,不大会,饭就好了;煮地瓜干时,先洗净,加水煮熟,即可食用充饥;蒸地瓜干窝窝头很简单,锅里加水,把蒸好的窝窝头均匀放在篦子上,添柴大火烧之,约十几分钟的光景,即可出锅食之。

盛夏之际,母亲最拿手的地瓜美食就是做地瓜面条和漏漏子。做地瓜面条的工具是父亲自己发明的,他在一块长方形的薄铁皮上,用铁钉砸出一排排小眼,边缘用木框相连。使用时,母亲把和好的稍微偏硬的面团,在其上面来回用力运动,下边就会漏出细细长长的面条落进锅里,煮熟后捞上来过凉水,再加蒜汁、醋调和,鲜美爽口,味道十足。做地瓜面漏漏子和做地瓜面条的方法大致相同。母亲把瓜干面和成糊状,锅里的水烧开时,将瓜干面糊糊放在漏具上,均匀用力按压,瞬间锅里生满了大大小小的漏漏,熟后捞出,放进凉水里一拔,然后盛在碗里,加上适量的蒜汁、醋,兑些凉开水,就是全家人百吃不厌的一顿美餐。那时,别看我年龄不大,个子不高,一顿能吃上两大碗哩,不知你信不?还记得那时,母亲常和我开玩笑说:“你小子,‘炮不大,不少装药’哩!”于是,我就笑着一边扮鬼脸,一边大了声说:“嗨,装‘药’多了才好哩,身体壮壮有力气,好帮家里干活呗。”

爹笑了,娘也笑,我乐的屁颠颠——哈哈,呵呵,嘿嘿……

我小时候的最爱,是厨房灶膛里烧地瓜。那时,只要烧好饭,熄了火,我都会捡上两块细长无疤痕的地瓜,小心翼翼埋在灶膛熄灭后的火堆里,待到下顿饭前饿饥荒了,扒出来一掰两半,色微黄,蕴清香,酥而可口,质感细腻。我一边剥皮一边吹气,不烫嘴时狼吞虎咽下了肚,嘿嘿,解馋,还充饥!

那时我最爱吃的零食,是把煮熟的地瓜切成薄片,在阳光下晒到七八成干,这时的熟地瓜干光鲜透亮,软而筋道,慢慢小口嚼食,唇齿生香,堪比如今的高档牛皮糖还美味。

地瓜美味,做法众多,除了上述吃法,拔丝地瓜是当时一种比较奢侈吃法。一盘色泽金黄,外脆里嫩,千丝万缕的拔丝地瓜,不信不引得你口里流出哈喇子来,哈哈……

读初中时,离家有十几里路,不得不寄宿学校。最初的一年时间里,地瓜依然是主食。后来,我国的农业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小麦、玉米的产量提高很快,地瓜的种植便逐年减少,到读高中时,就能吃上白面包皮馍了;读大学时,差不多已经能吃上白面馍了;再后来,那一个一个、一筐一筐、一窖一窖的地瓜,慢慢把贫瘠的岁月变成了历史。现在,地瓜在一些发达国家备受宠爱,在我国也登上了大雅之堂,摇身一变成了高档餐桌上的最爱,成了稀罕之物,被人争相食之,还被誉为什么“美味健康食品”,抗癌效果名列榜首哩。

如今,那个时候走过来的不少人,一提起地瓜这个字眼,都或多或少留下些许关于吃地瓜的可怕回忆。不是吗?前几天,我和一位农村出生、年长我几岁的同事,一同点菜就餐时,年轻漂亮的服务员问:“要不要先来一份抢手的烤地瓜?点晚了,恐怕就没了!”

岂料,服务员的话还没落地,我那位同事条件反射似地出现了呕吐状,他连连摆着手,大声喊着:“呀呀,千万别!我听到‘地瓜’这俩字,胃酸,想吐!”

服务员一头雾水,不解地问:“恁好的东西,你怎么?!”

我对地瓜怀有浓浓的感情,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怀念地瓜,我不是挖开记忆的坟墓找寻痛苦,而是追忆美好的往昔。岁月留下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靠地瓜填饱肚子维系生命,打个饱嗝就满嘴地瓜味的那个时代,至今萦绕心头。每每念及地瓜的恩惠与滋养,令人唏嘘,感念难忘怀。

2、又过了一会儿,土里出现了一个红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咦”?这是什么呀?”姐姐听到了我的疑问,乐呵呵地对我说:“这个红点当然是红薯的头顶啦!”我已吸取了教训,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乎乎地把它挖破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把红薯周围的土刨开,刨得差不多了,再把它轻轻地拔出来,生怕稍一用力将它掰断。呀,我挖的红薯竟然比我的手掌都小,我随手一扔,飞到了边上。舅妈却把它拾起来,说:“浓缩的都是精华!”我不好意思地接过舅妈手上小巧玲珑的红薯,仔细端详着。它虽然这么小,但昂首挺胸,仿佛在说:“我终于出来了,得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3、挖了十分钟,连一个红薯影儿也没发现,本来信心十足的我变得沮丧极了!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下来,无精打采地挖。这时,“砰”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哦!一块大红薯被我劈成了两半!虽然十分可惜,但这个重大发现让我全身充满了力量。我一会儿用手挖,一会儿用锄头挖,盼望下一个红薯赶快自投落网。

4、我们开始挖红薯了!先把叶子和藤割掉,顺着茎把周围的泥土扒开一些,渐渐的就看到埋在地里的红薯露出半个脸来。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铁铲把红薯挖了出来,可能是我的位置没对准红薯被我分成了两半。妈妈笑着:“要把周围的土弄松才能顺利的挖出来”。挖着挖着我慢慢的发现红薯旁边泥土裂缝大的红薯越大,还有藤粗的红薯也很大。不一会儿我们就挖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红薯。

5、星期六,爸爸带我去外婆家我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有很多还散发着热气的红薯,它的外皮黄里透红,吃起来甜香滑润,真是美味爽口,保你吃了还想吃。那里的人都叫红薯为“地瓜”。

6、这两个红薯兄弟一起躺在“床”上睡大觉,还穿着一件深红的睡衣,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有一个红薯兄弟还长着汗毛呢!让人一看就想把它抓起来,两三口把它吃个精光!()我看着红薯简直要“口水流下三千尺”了,为了让口水不再往外流,我只能扒开红薯兄弟的睡衣,看看它们的“裸体。”当我扒开时,我被惊住了:红薯的身体金灿灿的,似乎在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我想吃,可又舍不得吃,哎!这可恶的红薯真是让我自相矛盾!

7、地瓜的营养价值也是很高的,据说它还可以防癌呢!另外,地瓜的藤和叶还是我们家乡的一道美食。从地里剪一些较嫩的藤叶,从它的叶柄起,把外皮撕掉,切成一段一段的,便可和叶一起炒着吃。那味道可香了,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8、地瓜的吃法很多,可以烤,可以蒸,可以煮,也可以制成番薯干。番薯干是一种零食,它的制作方法有很多,比如先把地瓜捣成糊状,再和芝麻一起搅拌,然后把它们平摊在一快长板上晒。当它们将干未干时,就用刀把它们切成小块,接着在晒。晒干后,可以和干净的沙子一起炒着吃(沙子使番薯干受热均匀,不焦),也可以用油炸着吃,香脆可口,回味无穷。

9、红薯长在一垄垄整齐的土包下,红绿相间的薯藤像一条条乱麻似的纵横交错地覆盖在土包上。我找了一块特别高的土包,顺着已经成红褐色的藤开始往下挖,使劲往土包上铲。黄褐色的泥土可真硬呢!铲了好几下,顶上的泥土绽开了裂缝,扒开松动了的干土块,第一个红薯露出了头,望着红红的小脑袋,像在对我说“快把我拉出来吧”,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小心翼翼地铲掉了红薯周围的泥土,整个一个红通通的大红薯暴露出来了,我双手捧住了红薯使劲地摇,越来越松了,最后拎起红薯藤往上一拉,一个又圆又胖的大红薯终于挖出来了,仔细一看,呵呵!下面还有一条小尾巴呢!

10、红薯的果肉甜蜜蜜的,它的甜一直甜到了我的心中;红薯的果肉软软的,不用费多大的力咬,只用牙轻轻一磨,果肉就碎了;红薯的果肉粘粘的,只要一张嘴,一些果肉就会粘在你的牙齿上。我吃了又吃,不知不觉的,两个红薯兄弟都被我这个馋嘴的牙齿吃了个精光。

11、地瓜别名山芋、番薯、红召,是一种一年或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它的蔓细长,匍匐地面,快根皮色发白或发红,肉黄色或白色。地瓜的花是淡紫色的,像牵牛花似的,只是略小而已,地瓜有三种:红地瓜、白地瓜和香地瓜。红地瓜又称南瓜番薯,它的肉质烧熟后是黄色的,又软又甜;白地瓜的肉质是白色的,稍有点干硬;香地瓜烤熟的气味与栗子一样香,特别吸引人!

12、秋天红薯都收获了,一根红薯藤下面几个红薯依偎在一起,埋藏在地下,就像一群贪睡的小娃娃熟睡在妈妈的怀抱中。当我们把它们挖出来时,我摸了摸红薯,红薯沉甸甸的,上面有很多泥土。把他们洗干净之后就个个像一个胖娃娃,其中体型硕大或者修长表皮光滑,肉质疏松的可以用来做烤红薯。

13、烤熟后原本黄色的衣服改成了紫色。原来硬梆梆的生红薯变成了软绵绵,像一个熟透的柿子。里面还有很多汁。诱人的香味随风飘入我的鼻子里让我陶醉。剥开它紫色的外衣,露出了金黄的肉,我轻轻的吃一口说:“真是软绵可口,甜而不腻”。

14、这时的田野里到处一片繁忙的景象,不时传来同学们欢乐地笑声,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随着老师一声哨响,活动结束了,大家兴高采烈地嬉笑着把各自挖的“成果”放在一起,哇!红薯铺成了红色的一大片呢!我挖了八个,头上已满是汗水了,我不由地想起了一句古诗“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啊!

15、过了大约有三十分钟,我们就闻到了红薯的香味,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问四舅:“红薯熟了吗?”四舅说:“再过一分钟就好了!”我们查着一、二、三……,终于等到了可以吃的时候。我们看着香喷喷、热乎乎的红薯,用嘴吹着热气,用手捧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的大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跑去让妈妈咬了一口,妈妈说:“嗯,真好吃!”

地瓜,又名红薯,是一种极普遍的作物,又是一种极普通的食品。有人甚至把某件事办砸了,也说成是“地瓜”了,只是语调稍为变了一下。足见地瓜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

因为我的平常,似乎越是普通的东西于我也就越是久长。从记事起,直到这过了花甲,仍然于地瓜不离不弃。

童年的时候,村里不种地瓜,据说是因山里缺水。我认识地瓜,是在村头小集的地瓜锅旁。每到收完了秋,有人就从很远的地方贩来地瓜,在集上支一口锅,一集一锅。五天一集,逢二逢七,爷爷就攥着我的手,在地瓜锅前等着掀锅。我两眼盯着透过锅盖蒸腾而上的热气,那香甜的气息,让我吞咽着口水。地瓜熟了,锅盖掀开了,热气在冷风中弥漫。在温湿甜润的热气里,掌锅的称给两块,爷爷掏钱,却不舍得吃,我吃着一块,拿着一块,蹦着跳着回家了。

后来村里有了互助组,提倡种地瓜,说山里也行。村头盘起了地瓜炕,生火升温,育出了地瓜苗。田里起垅,垅上刨坑,一瓢水栽三棵地瓜。当年地瓜丰收。大人在前边刨,我在后边拾。擦擦地瓜上的土,就啃了一块,脆里带甜,好吃。中午就忙不迭地煮了一锅,吃了个够。

不久,成立了农业合作社,为了创高产,地瓜渐渐多了起来。育秧,栽苗,翻蔓,追肥,除草,直到把地瓜刨出来,下井储藏,切片晒干,我这个小社员跟着大人从春忙到秋。当然,小小的年纪,也学会了种地瓜的全套本事。

1958年来了,风调雨顺,大丰产。要十五年赶超英国,大炼钢铁,家里的锅砸了,送进了炼铁炉。村里办起了共产主义食堂,集体吃饭。开饭了,抬出一大箩地瓜,吆喝一声:“吃吧!”一天三顿。不用问明天吃什么,一准还是地瓜。我竟然也有吃够的时候,拿起地瓜来,实在不愿往嘴里送。

毕竟老人心里有数,狠狠地道了我一句:

“到了时候,还得靠地瓜救命。”

1958年的丰产并没有丰收。转过年头,吃饭就成了大问题。共产主义食堂办不下去了,解散了。粮食没了,地瓜吃完了,地瓜的蔓和叶成了好东西。在碾上压碎,再上磨磨细,烙饼子吃。大便是困难一些,可比肚皮贴着脊梁好受得多。放了学,先拎着书包上山坡,寻觅去年收地瓜干时落下的碎片。运气好,半个下午能捡拳头大的一包,娘给煮了,就是晚饭。当然不饱,那个年代又何曾饱过。

春天,南坡的地向阳,开冻早。我和弟弟扛了镢头,提了篮子,顺着去年地瓜垅刨下去,寻找落下的小地瓜。刨到一块,用手把皮一捋,那地瓜上还粘着一些泥土,不擦了,三口两口就吃到肚子里去了。冻地瓜不苦,好吃。时过四十多年,我还清晰地记得刨到冻地瓜的兴奋,嚼着冻地瓜的味道,还有吃到肚子里的熨贴。这种拾荒,不知抡多少镢头才碰到一块,忍不住,要先填自己的肚子,一个上午篮子里没有多少,可娘看了还是高兴,一边剥着冻地瓜的皮,一边夸我:

“孬好,你刨来的是粮食,比糠菜强。”

三年的大饥馑,我没有饿死,地瓜帮了大忙。

过了1960年,日子渐渐好起来,地瓜又可以尽吃了。娘摊完煎饼,总是把鏊子底下的热灰扫到一边,把洗好的地瓜码在滚烫的地上,扣上瓦盆,再把热灰覆在瓦盆上。我挑着柴禾,一迈进家门,就闻到烤地瓜的香气。扔下柴禾,扁担也来不及抽,就跑到厨屋里,扒去草灰,翻开瓦盆,那地瓜焦皮黄瓤,香气要顶倒人,咬一口真甜倒牙,直到如今,回想起来,齿颊里还隐约着那香甜。

后来进了城,栽地瓜,刨地瓜,切瓜干,晒瓜干的事自然是不做了,在鏊子窝里烤的地瓜,当然也吃不到了。但,我并没有忘却。那一年四季的劳作,是辛苦,可到了秋天,看到一块块憨厚的大地瓜排在地皮上,心里是欢乐的,用现在的话说,那成就感是欣慰的。

一天,约了几个伙计吃饭,中间上了一盘烤地瓜,每块断为两截,也是焦皮黄瓤,色香味俱在,看着就好吃。一位伙计却不以为然,惺惺地说了一句:

“就是为了不吃地瓜才出来的`。”说着放下了筷子。我乐得吃了两份。

衣食所好,概不可强勉。吃地瓜,不是吃忆苦饭,是为了不忘本;不吃地瓜,也不就上了一个层次,成了“出来者”的标志。况最近报载:

“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蔬菜榜,高居榜首的竟是红薯(地瓜)!专家解释说,红薯中的纤维含量高,每100克红薯产生的热量比米饭低1/3,维生素B1、B2的含量分别比大米高六倍和三倍,还含有丰富的赖氨酸。”

是这则报道勾起了这些零星的回忆。

我想地瓜窝在土里,那块茎土里土气,其貌不扬,远没有人参高贵;那蔓子匍匐在地上,长短不齐,毫无眩人眼目的地方,不像凌霄那样爬上高枝,放出鲜艳的花来供人欣赏。可地瓜立地不问肥瘠,旱灾来了,没见旱死,一场细雨,它又蓬勃起来;雹灾来了,打掉了叶子,打烂了蔓茎,雹灾一过,新芽又发了出来。秋天到了,它又把丰硕的果实献给人们,简直是一种铁粮食。

我们真的该夸一夸地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