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一生网 > 优美句子 > 赞美石磨磨出的优美订句子 正文

赞美石磨磨出的优美订句子

时间:2024-10-14 06:25:30

我在太极城阴鱼岛尾的垭子口处,看见那一排靠在山墙上的那些被废弃的石磨。数了数,竟有百余扇之多,我惊奇这太极城里的文化大侠——项波先生的眼光,是他收集了这些散弃在城郊与乡野的文化遗迹。

你瞧,那些石磨多像一轮一轮的太阳,又多像一轮一轮的月亮,当然,更像轩辕黄帝的马车轱辘。它使我不由地蹲下身去抚摸着、阅读着、联想着这些滚过茫茫时空而将到达未来世界的哲学符号。石磨是由阴阳两扇构成,就像太极城是由阴阳两鱼岛组成一样,阴阳是中国文化的基石。

阴扇石磨,通常被摆放在像大地一样安稳的磨台或磨架上,仰面朝天,中心有一柱磨棋,自有怀阴抱阳的意象,四周是一圈光芒般的磨齿,磨齿是沟梁相间的美文,美文是从“人”字写起的,最后又在“人”字上收笔,使你能感受到老石匠运笔的高迈,将那一方浓缩而象征厚德载物的大地,写满了人的生存与绵延的妙语。

阳扇石磨,是扣合在阴扇石磨上的另一半,是“天”位的标志和象征。其上有两个磨眼,是进流谷物与杂粮的通道。这通道在阳扇磨齿平面处形成了一个太极图状的分流走势,整体的样子也像卫生常识上所描绘的'子宫轮廓图,有执阳而含阴的易理。这在一般人的眼里,那也确实是像两条盘龙的摆尾姿态,四周尽皆盘龙的磨齿根系。

当阴阳两扇石磨合拢起来,以阳扇为主而转动时,磨顶上的谷物便会像流水一样盘旋而下,此刻,你能听出宇宙的轰鸣声,你能看见日月的轮回影,你能感受到四季与日夜的交替,像风中的流云、浪里的泥沙与林中的竹笋一样,“生生不息,谓之道也”!

你不用细想就知道,磨合中的生命是从两仪开始的,继之生出了四象,续之生出了八卦,石磨中的粮食只是一种象征和比喻,它在一沟一梁的催生下,由内向外均匀地生发着,弥纶着,以至于在轰隆转动的磨口边沿,变成了纷纷而落下的一圈粮食的“雪雨”。

我们,以及我们的祖先,就一直是在这精彩而生动的天地里,在这“雪雨”的喂养中长大成人的,改朝换代的,创造与发明的,比如钥匙与锁器的关系,石碾与碾盘的关系,锅盖与锅底的关系,螺帽与螺钉的关系,它使粮食与文化、物质与精神成为一合石磨的两扇,个中有我们的生命根性,还有我们的象形文字与象形思维的表现特征。

你很难想象,如果一个民族的文化起源没有自己的图像,就不会有从图像上诞生出来的数字;如果没有表形的数字,就不会有达意的数学;如果没有演算的数学,就不会有发达起来的科学;如果没有科学的创新,就不可能有被称为现代化的今天。

今天,我们将古代的科技工具——石磨,废弃在历史的大道边沿,这是文化的进步,科学的抵达,和新工艺的替代,以及智慧超创的结局。但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在童年,每到腊月二十四日这天,乡间的石磨是万万不能推动的,因为这一天是老鼠嫁女的日子。人们说,凡未过12岁的童孩就可以倾耳听见磨中喜吹喜打的欢庆场面,并且我在许多民俗的

我理解石磨里的粮食与老鼠嫁女故事的另一种意象则是:天与地是亲和的,又是对立而斗争的,我们所有的生命都会在磨合中诞生,又会在磨合中成长,最后还会在磨合中老去。珍惜天地,注重环保,热爱一切生命,是老石匠镌刻在每一轮石磨上的天言箴语。我们可以放弃有形的石磨工具,但不可以丢失无形石磨上的哲学准则。

这是中国的文化,同样是人类共有的财富,以及是万物生命和谐的福音。

一圈又一圈,一年又一年。

旋转轮回的生命之后,你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或屈居墙角,或堆砌荒野,你的季节里再没有轮回,再没有吱吱呀呀的吟唱……

有风自乡野吹来,掠过树梢,掀起一段尘封的往事。

那年,那月,那石磨吱吱哟哟,打磨出有滋有味的日子。

小的时候,最流行的主食是煎饼。所以,家家户户,都会有一盘石磨。每个清晨,总有呼儿唤女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庄冉冉升起,亲切地飘过东家的篱笆,西家的墙头。小三,小四,胖丫,这些仅仅区别于数字符号的名字,从不同的嘴里喊出来,就有了不同的韵味。慈爱的,商讨的,急切的`,催促的,严厉的,各不相同。最后却都淹没在石磨周而复始的吟唱里。

我是在爹的肩头,体会到推磨的乐趣的。

清晨,娘准备浸泡好的粮食,叫醒沉睡中的哥姐,然后开始我们家的石磨交响曲。我从屋里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他们抱着一杆磨棍,一圈一圈地转动。便嚷嚷着,也要加入其中。

于是爹大手一拍,熟练地将瘦弱的我举过头顶,让我坐在他的肩上,我的磨道生涯从此开始了。西院的大娘,边看我边呵呵地笑着。

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骑在爹的肩上,看磨顶上面盆里的粮食一点点消失,渐渐变成磨膛里的油汪汪的糊子。然后眉飞色舞地向哥姐介绍自己看到的景色。

后来我渐渐长高,终于可以扛起一根磨棍,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姐的身后,一圈一圈地数自己的足迹,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我常常踮了脚,巴巴地看着盆里的粮食,盼望它们早点消失。

再后来,家里就买了一头小毛驴。尽管这头小毛驴很是调皮,偷吃了人家晒在门外的豆腐,还把我辛辛苦苦写了一个暑假的作业都吃进肚里。可我一点都不恨它。还有什么能比把我们从单调无味的圆周运动中解放出来,更重要呢?

再再后来,我们就长大了。那盘笨重的石磨,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在我们的记忆中渐渐模糊。一首歌却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儿那拉车的牛……”

一声长叹,半壶老酒,在袅袅升腾的烟雾里,我们成了爹视野里最亮的星斗。

一遍一遍地播放这首歌,直到纷飞的泪雨淹没了自己……

在人生的记忆里,总有一些刻骨铭心,历久弥坚。譬如童年情趣,少年情殇,青春爱恋,乡思亲情。在我的记忆中,总忘不了家乡的土疙瘩、高峻的山、清澈的水,忘不了家乡的牛哞、马嘶、狗吠、鸡鸣,还有袅娜的炊烟、漆黑的土灶和老屋里的石磨。

老屋里的石磨通常在掌灯时分转起来,咯吱咯吱转响农村的.生活,转响一家人的深情厚意。石磨的咯吱声,是我心里最动听的音乐,是我心里流淌不尽的河。

母亲背着小弟,双手握着磨杆,磨杆弯担架在石磨的臂眼里,发出“叽叽”的声音。母亲前推后拉,手臂有节奏地摆动。大哥在磨前一勺一勺地放玉米粒,板壁上挂着的煤油灯柔柔地晃,像跳舞,像微笑。它柔弱的光,是那么明亮,那么温暖。一直照着我的心田,暖着我的心窝,伴我成长。

石磨不远处是牛圈,没有相隔。牛儿是我的伙伴,是家的成员,它跟随我们早出晚归。磨窝里的玉米有它的甘苦和汗水。它默默地看着我们,长长的脖劲下一团草食蠕动,它悠闲地反刍着。我从牛儿晶莹的瞳孔里看到了母亲的身影,看到了石磨的转动,看到了煤油灯的跳动。它的眼里,把我们定格成一副美丽的画。

儿时的滇南农村,大多数人家都有这样的一台石磨。上下两面,能动的叫磨盘,固定的叫磨底,安装在结实的磨台里面,石磨的周围是接面的木槽。石磨是家庭独立后不可或缺的家什。选用上好的青石,请十里八村有名的石匠,打磨,錾磨。我想,打磨錾磨的活计肯定不简单吧。可惜我没有亲眼见过,因为我家的石磨,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

推磨是力气活,我家的磨有七、八十斤重,我站在母亲身旁,学母亲的样推磨,当时大概八、九岁,一开始使劲推,推着推着就耍懒,不使力,甚至抓着磨杆,脚离开地,打秋一样。母亲知道了,笑着嗔我几句,也不怎么责备我,只是更加使劲推。

大石磨用来磨玉米、荞,小石磨用来磨黄豆、辣椒。大石磨重,一般两个人推。小石磨轻,母亲坐在磨前,左手舀黄豆(伴水),右手握着磨把顺时针推,小磨转得飞快,豆浆像乳汁一样沽沽流淌,飘出的香气灌满了老屋,我们跑出跑进。我们知道,晚上又能够吃上香喷喷的豆腐,喝上香喷喷的豆浆了。石磨转动的是勤劳,是喜悦,是一个又一个的丰收年。

农村通电后,石磨逐渐退出了舞台,静静地闲置在一旁,没了往日的欢唱。钢磨取代了它的位置。母亲跟我说,还是喜欢吃石磨推出来的面做的饭,口感好,又香又甜。她还说,钢磨推的玉米面有股“电气”。我笑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她说的“电气”是什么味。

来到儿童游乐场,能够见到各种精致的玩具,用决明子滴漏。我看到了一台小磨,甚是可爱,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可是,他们知道真正的石磨吗?他们会念“推磨移磨,粑粑两个……”的歌谣吗?在他们以后的记忆里,还能够回到煤油灯、石磨和老屋的影子里去吗?

我想,是不大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