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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柿子红经典语录

时间:2024-10-14 10:40:36

今天,我又走在这熟悉的道路上,原路已然没有太多的东西吸引我,我边听着老师的诗朗诵边走。不觉已到了往天很少走过的地方。啊?柿子树,很高大,树冠不大,有二十公分粗。远远地就看见一树红叶,很茂盛。叶子浓密,满树的柿子,有我紧攥得拳头大,橘黄色很亮。我需要踮起脚尖,背起头才能仰望它。细看,是我们小时候吃过的那种,叫:“尖尖柿”。

这种柿子,水分不多,但很绵,成熟后甜甜的味中有一点点柿子特有的涩,是做柿饼的好东西。总算又见到了它的踪影,我又拍了几张照片,把它保存在我的记忆里。

看到这满树的柿子,我不经意地想起了童年往事。

童年在山区里长大。那时家乡的水果还是相当贫乏。除了苹果核桃,最多的就是柿子。

柿子的品种很多,营养丰富。含有葡萄糖,蔗糖,纤维等多种成份。但是家乡的柿子品种单一,就那么三四种而已。

每当柿子还是青涩的时候,大人们就给我们做甜柿子吃。记得母亲做甜柿子的时候,把洗净的柿子在开水里稍微煮一下,消了毒,然后拿出来晾凉了,放在凉开水浸泡,再把洗净的桑叶层层叠叠地放进去,用东西盖好封闭严实。过上三四天,拿出来,翠绿色的柿子吃起来很脆很甜。小伙伴们都很爱吃。母亲做的柿子最多,总是吃得最快,左邻右舍,小伙伴们谁来我家谁就吃。欢声笑语不断。妇女们拿着针线活找母亲帮忙,一边吃着柿子,一边拉着家常和收成。

不知道谁发明的做甜柿子的方法很独特。我们小伙伴们偷偷地摘一些柿子装在衣服口袋里,不敢拿回家。那时候柿子树还是集体的财产,父母发现是要挨打受批评的。于是我们就把青涩的柿子,埋在长着稻谷的稻地里的淤泥里,偷偷地做上记号,要等五六天的时间才能拿出来。于是放学回家的路上,天天去看做的记号是否有人动过。稻地里的稻草人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有的穿着破烂的衣服,有的戴着没有边或者没有顶的草帽,有的干脆就手里拿着几条旧布条,形态各异,却栩栩如生。密麻麻的麻雀还是偷吃稻子,看管稻地的老人妇女的吆喝声清脆粗犷,成为一天里听到的最多最和谐的音乐。他们忙碌的身影不时地从这头跑到那头,却赶不上麻雀们欢快的翅膀。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拿柿子出来的时候,我们把手伸进深深的淤泥里,使劲儿地一挖,呵,都在这里了。用旁边稻地里的清水,洗去淤泥,咬上一口,那个甜啊,脆啊,清香地让旁边看稻地的人,和稻草人都发出了笑声。顺便他们也忍不住拿上一个,洗洗泥巴,裤腿子上一擦,脆生生地吃起来。稻草人的口水就到了稻地里。

聪明的先辈们吃柿子的方法很多。那些水分很多的柿子,我们叫四棱柿,对称的四条棱,很分明。还有一种,个头很大,有半斤左右,叫社姜黄。它们的水分饱满籽很大,成熟后咬一口,汁液止不住流出来,(黄黄的液汁有时候,就沾满了衣服),甜到你的心窝里去。

等到农历十月份,柿子慢慢都成熟了,漫山遍野,柿叶红了,满村子一片片红红火火的柿子。柿叶凌霜后变红的时候村子里是最美的时候。慢慢的柿叶落了,满满当当的柿子挂满柿树枝丫,仿佛一个个火红的灯笼照亮了村庄。

这时候我们就和大人们一起去摘柿子。看电视时城里人去摘柿子,都是拿袋子在触手可及的柿树上去摘,而我们称为夹柿子。

家乡的柿树一般都很高大粗壮,而且那时还没有包产到户。大人们都是统一行动,用一根根长长的很粗的竹竿,在顶端做两个马蹄形的缺口,把一抓拉一抓拉的柿子枝夹在竹子缺口里,转动竹竿朝着正反方向各自一扭,一嘟噜一嘟噜的柿树枝就这样被夹断。放在挂在树上的篮子里,看篮子满了就用绳子吊下来。倒在背篓里再重复。爬树利索的在树上夹,姑娘媳妇都在地下拾。而我们小孩总是很淘气,把树上熟好的柿子拿上先吃,这是在枝丫自然成熟的,最甜。一边吃着趁谁不注意,就把软软的柿子扔在他的头上,黄黄的汁液落个满脸花。欢声笑语追逐嬉戏像红了的柿子的脸。也有不小心从树上掉下的柿子砸在头上起了大包的时候。

夹完集体的柿子就要夹乡亲们自家院子里的柿子,他们你帮我,我帮你,夹柿子做柿饼。很淳朴,亲切。

收集在一起的柿子很多。乡亲们就在雨天不能上地的时候铉柿饼。把那些成熟后最早摘的柿子铉去皮。长长的一圈又一圈柿子皮,被他们晾干磨细,加在熟面里。完了,再把它串起来,挂在太阳不能直接照射到的地方,等它凌霜脱涩。春节前后就能吃上甜甜的柿饼了。

小孩总是等不到柿子完全软了后再吃。就自欺欺人地一个个捡稍微软一点的捏一捏,放在火盆边上烤,烤得柿子的水滋滋地往外冒,皮子已经焦黑了,这时候咬一口,涩甜涩甜的,别有风味,但这却不敢多吃,因为柿子的涩会带来大便不畅通,排便困难等,所以这种柿子不能多吃。有好多小伙伴嘴馋导致身体不适。

最让我难忘的是,母亲把面放少许的油,在锅里炒熟,捡那些水分饱满,又大又软的柿子,剥皮捣碎拌在熟面里,再加点柿子皮粉末,柿子的清香甘甜,和着面粉的甜香,一家人围在火盆旁边话家常。是我很少有的快乐时光。也是母亲很少的闲余时间。手里却拿着手工活不停在做。

清甜爽口的柿子酒是我们家乡人招呼客人最好最方便的好东西。我永远不会忘记姥爷做的柿子酒。姥爷把洗干净的.柿子取蒂削皮,高粱煮熟晾至温热,连同柿子一起放入木桶加上发酵粉。盖好盖子密封。把木桶外面用泥巴层层包裹严实。只留一个小口,周围也要封好,方便食用是取出。放上一两个月的时候,打开封口用大勺子舀出来。柿子有的已经软软的就要融化,有的就已经融化成黄黄的亮亮的柿子酒,吃着柿子喝着酒拉着家常做着活。淳朴的味道就像家乡的人情味。我们家乡人的心里甜滋滋的。酒醉人人自醉。对姥爷的记忆也就深深地留在记忆里。

冬天,天刚麻麻亮,母亲从火炕里面的灰中,掏出温热的柿子,我们哥仨就笑着,抹在馒头片上一层层一层层,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黄色的柿子汁,和着金黄色包谷面馒头,甜的就像加了白糖。那时候买白糖要购货证,而且每人限量购买,聪明的母亲就这样,把糖都省了,省下来的糖,用来招呼不时找上门找母亲做衣服的乡邻。

趁着我们吃馒头片的功夫,母亲又从火炕里掏出先天晚上埋好的疙瘩柴,这时候就像木炭一样,已经没有了浓烟。用过的烂盆子,洋瓷碗母亲用铁钉钻两个孔,拴上铁丝,一个小火炉就做成了。我们哥仨每人一个,底下放些灰,加上自制的木炭,提到院子里,左右抡上几圈炉火就旺了,我们带着它去学校,烘烤冻得生疼的小手。母亲把茶壶放在火盆上,自己却在旁边烤包谷面黄儿吃,烤馍的这点时间,手里还在纳着鞋底。我们吃的馒头里加了白面(小麦面),我们却不知道,有一次我忘了带课本,看完书压在枕头底下睡着了,回家来拿课本,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酸酸的,却不敢耽搁,眼睛里噙着泪花,一步一回头地逃到学校。

而母亲吃柿子的方式方法就这样被人们家家户户相传,找来做衣服的人更是你来我往。童年的回忆悄悄地流过,流过……母爱啊深流在心窝,深流在心窝…连同对故乡的情故乡的人思念。

童年的回忆悄悄地流过,流过……母爱啊深流在心窝,深流在心窝,家乡人淳朴亲切的笑容和风俗更是令我难忘。

今天,又见柿子满枝丫,姥爷您在哪里?天堂里可曾有柿子酒?母亲啊母亲,您在哪里啊?您在哪里?久别的故乡,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我永远怀念你,怀念着你……

湛蓝的天空,高远深邃,一望寥廓,放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金色的骄阳娇羞得宛如初生的小鹿,温柔可爱。慵懒地飘浮在天际的一朵朵云团越来越轻盈,恍若一根根银丝清晰地镶嵌在硕大的蓝玉上。阵阵轻风,清爽洁净,让人神清气爽。轻风里曾经满腔的热情,悄悄地留在了激情四射的盛夏,无声地融入了蓊蓊郁郁的浓绿。

色泽凝重斑斓的山坡上,村庄里外渐渐清晰明朗的树丛里,两三棵,或者十余棵亲亲热热地生活在一起枝干沧桑的柿子树已经开始删繁就简。一片片手掌大长圆的叶片沐浴了煦暖的春风春雨,享受了夏日骄阳如火的热情,吸收了夏日里四射的激情,悄无声息地完成了生命神圣的轮回。一阵阵冷静的秋风轻轻掠过,五彩斑斓的叶片为金秋色泽斑斓凝重的画面添上了浓墨重彩一笔,勾勒着金秋优雅的神韵,孕育了生命新的希望。

稀稀疏疏的柿子树枝头上,色彩斑斓的叶片间,一枚枚火红的柿子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红彤彤的笑脸,应和着西风飒飒的神韵,喜滋滋地吟唱着秋的金曲。潇洒地悬在枝头得意的神态清晰地流露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喜悦。玲珑可爱的柿子,宛如一只只小巧秀丽的红灯笼,渲染了金秋每一天瑰丽的朝霞和夕阳里绚丽的余晖,映红了秋天一望无际的原野,点燃了秋天一束束如火燃烧的枫叶,辉映着大雁南飞漫长又壮观的艰辛旅程。

渐渐清晰的树林里,树枝倔强遒劲的梢头,时而会有三五成群的灰喜鹊自在地画着优雅的曲线,一阵风似的迅速而来,轻盈地落在红红的柿子旁,黑玉似的小眼睛闪烁着喜悦、警惕又狡猾的亮光,“呀——”“呀——”热情洋溢地呼朋唤友,高高兴兴地吟唱一番,就优雅地开始一口口地享受美食。最可爱,也是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只只褐色的斑鸠,不论是站在柿子树上,或者停息在旁边不远处的林子里,总是“咕咕、咕咕”地低声反复吟咏着。既像是在注目欣赏自然的佳作,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不知道是不喜欢柿子,还是敬畏如花似玉的生命来之不易;不知是舍不得大自然半年辛苦孕育的果实,还是爱惜宛如红玉般柿子的美丽,自始至终舍不得在火红的柿子上轻啄一口,哪怕是轻轻碰一下也没有。滴溜乱转的小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一种绵绵不断的怜惜和喜爱之情。

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蓝天下的柿子树都是一幅优美凝重的金秋油画。凝视着如梦似幻的画面,恍恍惚惚间悄悄地回到了难忘的童年时代。

读小学的时候,我上学路上经过的一个小村庄西边就有一个面积大约四五亩的柿子园。柿子园南边紧挨着烟波浩渺的巢湖,西边亲亲热热地和一口四周围满是垂柳的水塘挨在一起。不论是放学的时候,还是上学的路上,我们都要偏离田间小路,绕道从柿子园里经过。那时的柿子园,是我们幼小心灵里稚嫩的牵挂,是我们饥饿时难以寻觅的希望,更是我们一年四季的乐园。

春天,柿子树饱经沧桑的枝干上渲染的青苔很快就弥漫开来,枝头上一枚枚鹅黄色的嫩芽眨眼间就舒展开柔美的身腰,伸展为一枚枚青翠闪亮的叶片。刚刚睡醒过来的黑土地上,刚刚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转眼之间已经是绿荫冉冉遍天涯,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在草丛里宛如夜空里的星星似的闪烁着。

盛夏时节,柿子园里一片浓荫,树荫里凉风习习。旁边的水塘里倒映着蓝天白云。林子外的巢湖里,热情的南风拥抱着湖水缠缠绵绵地亲吻着柔软的沙滩,吟唱着永不疲倦的情歌。坐在林子里的草地上,跳跃着点点金光的湖面上渔鸥阵阵,帆影点点。茂密的枝叶间,知了居高临下地高唱着盛夏的乐曲。草地上,一只只大大小小的蚂蚁辛勤地忙来忙去。大大小小五彩的蝴蝶翩翩而来,在我们眼前展示着迷人的舞姿。偶尔闯过来一两只色彩斑斓、威风凛凛的大蜻蜓,在我们的眼前挑衅似的一闪而过,瞬间就不见踪影。有种呆头呆脑的小黄蜻蜓命运最惨,常常轻轻一闪,就停在我们身边的小草上,伸手出去,十拿九稳。

在柿子园里玩乐时,捡蝉蜕是一件人人喜爱的事。一个蝉蜕虽然很轻,但是积少成多。收集一定数量的蝉蜕卖给镇上的药店,收入虽然很微薄,但可以略微慰藉饥饿的肚肠以及好奇的心灵。

玩乐的时候,对我们吸引力最大的就是茂密的枝叶间一枚枚青玉似的小柿子。夏季的时候,柿子虽然很小,而且又酸又涩;但是那些藏在叶片间累累的柿子对我们的诱惑从未减少。柿子树上一枚枚碧青的柿子在我们渴望的目光中,吸收着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喜滋滋地渐渐成熟。中秋前后,枝叶间的柿子碧玉般的躯体上逐渐溢出了迷人的淡黄,模样更加可爱诱人。每天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我们常常故意绕道经过朝思暮想的柿子园。渴望的眼神似乎随时都要在即将成熟的柿子上剜下一块放进嘴里尝尝,平息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里不住的抗议声。

虽然有专人看管,但是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不论来回搜寻得多么迅速,也照看不住数个、十数个机灵万分、肚子空空的猴子般精明的.小孩子。何况,苍老又善良的心灵里时时刻刻溢出的都是浓浓的爱意。寻到了机会就迅雷不及掩耳似的摘下一两枚青黄相间的柿子紧紧握在手心,或者藏在胸口,沿着荒草萋萋的田埂一路狂奔。直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过头来慌忙看看,确认无人追赶,立刻欣喜若狂地停下步子,就近把柿子埋在一处泥田里;掐上一朵小花插在旁边做个记号,防止寻找不到。第二天午后,满怀着希望匆匆赶去,若是小花挺立依旧,就笑眯眯地庆幸冒险得到的收获还在,迅速伸手掏出柿子,急奔湖岸边洗净后,迫不及待地凑到嘴边,“咯嘣”一声,又脆又甜,满口清香。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甜蜜穿肠过肚,酝酿出全身心说不出的喜悦和舒坦。

深秋时节,霜重叶落;枝头上仍有一些成为漏网之鱼的柿子高高地挂在树梢,红灯笼一般可爱诱人。看着可望不可及的几枚柿子,我们幼稚的心里总是渴望飞来几只鸟儿站在旁边多晃悠几下,或者在熟透的柿子上多啄食几口。这样柿子就可以落下来,成了我们的口中之食。这样的渴望,偶尔竟然实现了几次。真让人喜不自禁。

寒冬腊月里的柿子园,特别是大雪过后,柿子园里一片银白的世界,落满雪花的柿子树宛如天庭的玉树琼枝。恍恍惚惚间,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自然,这里也是我们打雪仗最好的战场。

也许是小时候柿子吃得太多,后来对柿子一直不很喜欢。师范毕业后,分配在山区一所学校任教。学校的周围,附近的村庄里,不远的山坡上,虽然没有成片的柿子园,但是古朴肃穆的柿子树随处可见。每到柿子成熟,特别是深秋初冬时节,火红的柿子完全成熟后变得绵软甜腻。常有同事,或者学生带几个热情地送给我,并且极力渲染着说特别好吃。对此,我总是一笑了之,极力推辞,即使收下也是转手送人,自己吃得很少。有一次,一位家庭贫困的学生因感谢我对他的帮助,带给我两个红红的柿子,我开始极力推辞不收。但是,看到他眼里逐渐闪过的一丝自卑和不安,我心里一动,立即微笑着收下。看着他开心轻松的笑脸,我津津有味地吃完两个柿子。甜腻的滋味,一直氤氲在心里。

几声灰喜鹊欢快的叫声把我从浅浅的思绪里牵扯回来,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四十多年。

蓝天白云下的柿子园,再加上山野的精灵灰喜鹊,色泽鲜明,清丽如画。可是,一棵棵饱经沧桑的柿子树上一枚枚红灯笼似的柿子一直没有人采摘,也的确是一件让人惋惜遗憾的事情。而且,这样的现象,不止一处。前几年在网络上就看到全国各地村庄里外,山野里的柿子树上一枚枚熟透的果实无人采摘,寂寞地挂在枝桠间。虽然渲染了深秋时节的美景,可是,经过痛苦孕育萌发的生命,经过了阳光雨露的滋润,以及大自然近乎残酷的选择形成的果实,只有一些鸟雀飞来啄食,最终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黯然回归大地,确实有些让人叹息。虽然说这是生命的轮回,人和自然和谐相处,但总有一种“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感觉。

隔壁村庄的柿子园,在一年年等闲度过的春花秋月里,一栋栋式样新颖别致的小楼带着冷冰冰的美丽面孔,从四面无声地包抄过来,不几年就完全挤走了一棵棵遒劲肃穆的柿子树。曾经的乐园,早已随风而去,再也无法重现,令人惆怅无限。

可是,现在乡村里农民的日子,正像深秋时节柿子树上一枚枚火红的柿子,喜气洋洋地展示着迷人的风采,让人神往!

冬天的山野,安详而清寂。

远山在薄雾的笼罩中,一片苍茫。盛夏的丰腴、秋日的华美,在一夜北风的凋敝中,只剩下一袭泛黄的布衣。

田野间,晚秋播下的小麦,才刚刚探出头,轻烟似的叶儿,在风中摇曳,嫩绿的油菜,在冬日暖阳中泛着光亮。无畏寒冷的乌鸦,在掉光了叶子的高枝上低吟浅唱,成群的麻雀伶俐地窜过草垛,越过屋脊,落在田坎上。让寂静的冬天,有了一抹久违的生机。

在家乡,霜降过后,凋尽最后一片叶子的柿子树,才将硕果裸露在高枝上。旷野里,纯粹的红,恣肆而张扬!

每当这个时候,农闲的山里人,将要去收获一年中最后一道大自然的馈赠——柿子。

我家的柿子树,是农村实行包产到户时分得的,因为,村里柿子树数量有限,一般都是四五家人分吃一棵。每年柿子成熟的时候,摘柿子便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几家人商量好,选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无论男女老少,全家出动:男人树上摘,老人树下倒兜,孩子背,女人在家刨柿子皮。

我家的柿子树高高大大。打我记事起,和父亲一起上树摘柿子的叔伯们,都是攀着离地最近的粗壮枝桠,爬到柿子树顶上去的。他们各占一个方位,选好合适的位置,或站或坐。先将装柿子的竹兜系在长绳一端,长绳的另一端固定在树上,放好竹兜就开始叉柿子。叉柿子用的是长长的竹竿(又称夹竿),将叉来的柿子放进兜里,满了以后,顺着枝桠间的缝隙,把兜放到树下来,树下的老人将柿子倒在背篓里,由孩子们背回家。

那个时候,背柿子是件快乐的事。我们争着抢着,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放下来的.竹兜里,会不会多出一两个耙柿子(熟过头的柿子)。耙柿子红得晶亮,撕开轻薄的表皮,就露出里面鲜红的果肉,清冽香甜,软滑不腻。这就算是对勤劳的人儿最大的犒赏!

回家后,奶奶将柿子的蒂去掉,留下一个可以扎绳的梗儿。母亲左手拿柿子,右手拿柿刨(去皮的工具),只见柿子在母亲两手间飞快地旋转,“沙沙沙”的声响中,匀称完整的柿皮,便从柿刨里吐了出来。光着身子的柿子,列队似地被扎在麻绳上,高高地悬挂起来。屋檐下成垛的金黄色玉米,和一大串一大串红彤彤的柿子相映成趣,给人一种踏实的富足感。

一大早,梳洗完毕,母亲登着梯子,将悬挂的柿子一个不漏地捏过,像抚摸她每一个疼爱的孩子。天天如此,从不间断。圆鼓鼓的柿子,在母亲的手下“泄了气”,再经过多天的日晒夜露,直到柿子表皮形成一层甜津津的白霜,柿子就成了柿饼。

那时候,柿饼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得拿到市场上换了钱,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孩子们是不能大饱口福的。大人们会将削下来的柿皮晾晒干了以后,和着炒熟的玉米、黄豆磨成面粉状,再和上白糖,就是孩子们冬天的干粮——炒面,炒面可以加水和成糊状吃,也可以干吃。干吃是有讲究的,不能说话,否则不是喷到别人,便是呛到自己。

我的童年,山里的冬天雾重霜浓,寒气逼人,冻得人缩手缩脚,但因为一棵挺拔的柿子树,因为一个个红彤彤的柿子,记忆中的冬天,便温暖如春。

如今,柿子又红了。蓝天白云下,黑色枝桠上,红红的柿子,美成了一道风景。可树上树下,已不再见往日的身影。

童年如同遥远的歌谣,而那些沉甸甸的柿子,有如一粒粒红色的音符,灿烂着清寂苦寒的日子。冬天,有一枚柿子,心中便有了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