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时常电话响起,半天对方没有声音,在我“喂喂”好多次之后,对我反问:“你真的是白岩松?”然后一笑挂掉,留下我在电话这边摇头。
2、一次开车,误入一车队,被警察拦到一边。那时我开一辆富康,警察认出了我,开口就一句:“哟,怎么开的不是奔驰啊?”然后和我聊了十多分钟,最后让我走时,不忘又追了我一句:“下次别不开奔驰……”
3、2003年回广播学院,母校成立四十五周年校庆,一进校门不久,便不断面对师弟师妹合影与签名的要求。主持晚会时,我脱口而出:这不是广播学院的传统,我们那时候,不管谁来,迎接他的都是质疑的问题和怀疑的眼光,而不是签名和合影。
4、有一天开车,前面一兄弟突然横向开过三个车道,从前面出口上了辅路,导致后面一片急刹车,情形甚是危险。一会儿开到红灯前,我恰好和他并排,便摇下车窗,批评他危险开车。这位老兄拉我下车理论,并对周围围观者高喊:“快来看啊,十佳青年当众吵架!”弄得我像无理取闹者一样落荒而逃。
5、有一个冬日的凌晨四点,我要值一个早班,早早到电视台西门,意外地发现,一位上访的同胞,拿着写着我名字的上访信在等我。见到我之后,没太多言语,将信塞到我手里便匆匆离去。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等候了多久,而我手中的那封信却分外沉重。媒体人的能力被夸大了,就如同我时常接到要求转给总书记和总理的信一样。
6、在广播学院的一次带搞笑性质的评选中,我意外获得“最不可能被女生诱惑的男主持人”第一名,面对这个“荣誉”,我一直不知道这是表扬还是批评,我该高兴还是自卑。不过,我猜想我夫人会很高兴,做一个被人知道名字的主持人,有太多的人在外面管着我,想花天酒地怕也不能。在《新闻1+1》评论“天上人间”事件之后,有人不屑地评论:说的一套一套的,他怎么可能没去过“天上人间”?老兄,抱歉,我还真没去过。
7、儿子上初中了,每当有人说起他爸爸时,他都含混其辞,而当有人问他将来是否像父亲一样当个主持人时,他总是极其不屑地回答:拜托!我才不干那玩意儿呢!在他眼里,做一个动漫工作者才是正当职业。
8、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做新闻的电视人,特殊时代背景,让我们的名气被放大了,实际上,并不该享受到明星或名人的待遇,但可惜,似乎躲不开。被娱记跟拍过几次,仅我个人,也就罢了;可某次在机场,孩子、夫人和我都被偷拍,然后堂而皇之地在杂志上刊出,这就是典型的越界。孩子,怎么可以也成为娱记猎杀的对象?对此,你可以万分愤怒,然而又能怎样呢?只希望,人在做,天在看,大家要有底线。
9、我被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请问,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谁?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什么?我的.答案总是不变: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我母亲,没她就没我;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新华字典》,没它我就认不了这么多字。
10、身在名利场,就要学会面对自己绝对陌生的“履历”。比如在人家的笔下,我和我夫人中间的“媒人”是一个红薯,我的普通话多亏有她的督促才能练顺口等等,似乎我谈恋爱时,一直有记录者在场,居然还能复原我们的对话。看到这些,我和夫人常常大笑:咱们的恋爱要是像人家写的那样就好了!
11、在大学讲课,有一位站在最后一排的同学问我:“白老师,我在最后一排,您在第一排,我什么时候能和您一样?”我的回答是:“在我的眼中,现在的你才是在第一排。你有无数条道路可以走到我这儿,但我再也找不到一条可以到达你那儿的路,该难过的是我。”
12、一次做《艺术人生》,朱军问我:要干到什么时候?我答:一定要干到观众恋恋不舍,自己去意已决。旁边的杨澜插话:千万别最后反过来,自己恋恋不舍,观众去意已决。
13、自己话语权已经太多,于是从未有开博客或微博的打算,但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在网上开了博客。”我惊讶:我怎么不知道?其实,我永远不会有经纪人,也不需要新闻发言人,那些博客或微博,抱歉,不是我的。
14、有主持同行,接到过署我名的手机短信,说手机丢了,记住新号,几番短信交流,似乎一切正常。然而过后不久,突然同行又接到“我”发过去的短信,说有急事,让同行汇钱。这时同行才怀疑有假,开始询问,得知遇到了骗子。当我知道此事,一身冷汗,不知骗子得逞过没有。
15、被别人要求合影,不好拒绝,但往往加上一句话:千万自己留着用。这并不是废话,十多年里,时常有人拿着与我的合影,说我是他的弟子,是他的客户,是他的铁哥们儿,是他产品的使用者。再次抱歉,应该大多数都是假的。只是不知道,如果因此有人上当受骗,我是不是该道歉?
16、常有人因我在电视台,而和我探讨体制内体制外的问题。其实这可能是一个伪问题。中央电视台内也有不少特立独行的主持人,甚至反而比其他台多,说明体制内也有有趣的东西,也是有机会就会生长。而至于人们所说的体制外,我总想反问一句: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哪儿,是体制外呢?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别说什么遇人不淑了,你的全部,你的正面和背面,你那深藏的心,注定了你成为什么样的人,遇见什么样的人,从此角度来说,天下男女,若能走到一起,均为绝配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其实在我看来,人过了二十岁,之后就展开了充斥整个人生的漫长的学习过程,活到多老,就要一路学习、改变到那一刻。变化的不仅仅是相貌、性格、世界观、价值观,这是一个庞大的综合工程。刚开始的时候,你会有些迷茫无助,因为你知道以前课本上学习到的和从阅历同样可怜的同龄人身上学习到的经验不足以支撑未来的日子,父辈的某些经验也随着时代变化不具备普适性。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将不再是原生态的你,你将成为你自己亲手塑造出来的带着各种期许的你。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而有时,过于文艺,仅仅是因为寂寞。寂寞的原因,也许是朋友不够多,但更多情况是你的世界太小。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没有哪段感情是完美的,总有这样那样的缺陷,甚至不堪,但这些支离破碎的裂痕之处,可以透过人性中基本的光芒,不要急着修补,好的关系和感情并不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涂抹矫饰过的物体,而是让更多的光透进来,照耀彼此。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我见过很多异样的眼神:国家机关公务员看非体制内机构雇员的,外企职员看自由职业者的,已婚者看单身未婚者的,已经被生活磨灭了梦想的庸人看那些依然幼稚热情冲动的年轻人的……那种优越感真的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所有的逻辑,其实就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在一段关系中掌握主动权的人,绝不是那个每天胡思乱想很多的,也不是那个把两个人的关系总拿出去分析的。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成熟的人生态度就是学会画一张好看的人生饼图,学会控制每件事情在你生命中的比重:无论感情、工作、孩子、还是猫狗和娱乐,让它们归于你制定的适当比例之中。超出份额的话,很可能就不自知地沉沦下去,被其控制。你,就不再是真正的你。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余地的,因为还有一种可能是,未来的自己回望现在,看见的还是一个傻逼。好在现在不敢轻易放狠话了,所以总算显得比年轻的时候还有一分从容。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反正人生这条路,终究要靠自己走,能有价值观相同的伙伴一起走,那不要太幸福,就别一边走一边互相吐苦水鞋子有多磨脚包袱有多重了。能一起看风景已经最好不过了。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我们多数人都是在二十四到三十岁之间经历了一次全部推到的人生观幻灭过程,只不过每个人的勾兑比例略有不同;有的人保留的单纯美好一些,有的人则欢快地迎向最世俗庸常的新天地;有的人还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有的人但觉得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什么坏事。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你也许觉得这是一种荒芜,就是那种来自心灵的寒冷感觉,就如大家抱怨的城市病一样:每个人都光鲜亮丽,背后都是疲惫和冷漠。但真的把那些冷漠和负面展露出来就是真实的人生吗?我觉得也未必。你就觉得你可以随时对友人伸出援手,别人就也应该这么对你,听你无休止的抱怨,索求来自朋友的安慰,这本身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态度啊。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
人生就是一场牌局虽然我们有时会抓一手烂牌,可打得好也会有精彩的过程和翻转的结局
——庄雅婷《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