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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姐姐再见的语录

时间:2024-11-15 15:22:55

江南三月的梅雨天,毛毛密密的雨丝下的很是黏人。这些周末以来,每次返校时不时都会遇上那么几场雨。这不,这星期又是这样。

雨水打在窗楞上,此起披伏。若是往常我定听上那么一小段雨声。嗒嗒不止的雨声,像一个人越来越快的心跳,莫名叫人不安。我看着坐我旁边专注地看着动画片的妹妹不经一阵心焦。爸妈忙于工作,而我又要返校,将这小家伙一个人放在家,真让人担心。可生活就是这么无奈 ,父母不能因为孩子没人照顾而请假陪伴她,上司不允许,我也不能因为照顾妹妹而不返校,学校不允许。

时间滴答滴答地朝午饭的时间策马奔腾而去。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窸窸窣窣,一点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空气是潮湿的,压抑的'让人难受。我缓缓吞吞的打点着行李就像打点我那无措的心情。心里竟是越发的沉重,索性先去给妹妹洗了头发,温热的水淋在她小小的脑袋上,看着那张童趣泛滥的小脸,我的动作也显得小心翼翼。吹风机的风不小心正吹在她的脸上,她咯咯的笑:“姐姐,你要去上学吗?”“是啊”说话间我也没停下来给他吹头发。“那你还回来吗?”她又问。“当然回来了,过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我顿了顿又说道:“等下我走了你自己要乖啊,牛奶想喝就自己拿,但只许喝一瓶,苹果在柜子里,零食放你床边了,你不要去阳台上,那里很湿,看电视看累了就睡一觉,晚点爸妈就回来了”。面对我的絮絮叨叨,她嗫嚅地应答着。

两点多的时候,天愈发阴沉。可我却不能在家里在逗留了。妹妹一直跟着我送到了门口。我替她理了理衣襟,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说完后便锁上了门,她从里面答应着,一直说“姐姐再见,一定要回来哦!”我边走边答应,渐渐地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等我走到楼下时,突然听见她在楼上喊着“姐姐再见”。心头不经一阵感动,我对着她说:“快进去,下着雨呢”。雨雾中,依稀见那小小的身影缩了回去。但“姐姐再见”却没有消失,一直到我走出小区,她的声音仿佛才从耳畔溜走。脸颊突然滑落一滴水,在伞下的一方天空不知是雨还是泪。

急速发展的时代,弱肉强食的社会容不得我们有所滞缓,我们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伴家人,我只能怀揣着焦心踽踽向前。“姐姐再见”是小家伙的嘱咐我的承诺,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家,就在那儿。

寒风呼啸,窗外的樟树不安地抖动着叶子。

“含有未知数的等式叫方程……”正在上数学课,突然,妈妈从窗外把我叫了出来,急匆匆地向学校门口走去,没有说话。

我更加疑惑:“到底干什么?”

走到校门外,爸爸的车居然停在门口,我更加惊讶了,妈妈不由分说把我塞到车里,姐姐,爸爸都在。有点像去餐厅吃大餐的节奏,我安心地坐了下来,可没过几分钟,“前方1km徐淮高速”的指路牌竟出现在眼前,我着急起来:

“这是要去哪里?”

爸爸、妈妈、姐姐都沉默不语。

我更加着急:“到底去哪儿?”

“送你姐去苏州上学。”妈妈话没说完悄悄抹起了眼泪。

“真……真的假的?不会骗我吧。”

“真的……没骗你。”妈妈用纸巾拭去眼角的泪。

我还不信,转脸问爸爸:“到底真的假的?”

爸爸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真的。”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我落魄地倒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几分钟后才回过神来:“那……那,姐什么时候再回家?”

“最快也得到两个月后,五一假。”妈妈盯着窗外。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姐姐也小声呜咽起来,好久好久,没有人再说话,只能听见车窗外风的'呼啸。

车终于在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爸爸让我和姐姐点餐,姐姐点了一道“京酱肉丝”——那是我的最爱;我点了一道“软兜干丝”——那是姐姐的最爱。姐姐把肉丝堆到我的面前,不知怎么,平日狼吞虎咽的我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到了苏州,已经很晚了。我、妈妈、爸爸把姐姐的行李抬到宿舍,爸爸忍住伤心:“我们回去了,自己一个人要多注意。”姐姐一直把我们到楼底,爸爸转过身:“回去睡吧,不要再送了。”姐姐坚持把我们送到车旁。

汽车发动了,姐姐只好停下脚步和爸爸、妈妈依次拥抱,手紧紧地搂住我肩膀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又下来了,真想让那一刻停下来,永远不松开!

再见,姐姐

一姐姐走了

姐姐走那天,我不在她跟前,这成了我一生的痛。

那天早上,我接到姐夫的电话,说:“你回来一趟,来看看你姐,她刚刚走了。”我僵住了身体,抓住老公的手哭着说:“姐姐没了!姐姐没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我们驾车去姐夫家。一路上,我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与姐姐的过往。车子到姐夫家门口时,我跨出车门的腿瘫软下来,跌跌撞撞走到姐姐身边。她一身黑色的寿衣已穿戴整齐,双手叠在胸前,一动不动地躺在堂屋的板床上。冬天的早晨,她就这样躺着。我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一种彻骨的寒冷让我全身颤抖。我的姐姐才年过四十,岁月都没来得及白她的双鬓,老她的容颜,可恶的病魔还是带走了她。

望着那位称作“姐夫”的男人,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恨——就在姐姐病逝的这晚,他还是外甥打电话把他从情人那里拽回来。我的姐姐,走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她该是多么的凄凉。三哥性子一向急,抡着拳头要打姐夫。大哥说:“我们好好送你姐上路!”

看了姐姐的遗体,我们去看父母亲。围着火炉,我们坐着,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只有柴火噼噼啪啪的声响。父亲最先打破了沉默:“走了,也是福。”母亲由默默流泪转而哽咽地哭出声来:“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她,送她上学,最后讨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如何是好?”大哥安慰母亲说:“您也尽心了,这几年妹妹重病卧床,一直在娘家由您照顾着,大概也是不忍您劳累。我们都节哀吧!”

二写祭文的夜

按照家乡风俗,姐姐出殡那天,娘家侄子辈的人要写祭文诵读。以前村里那些说说写写的事,人们都找我父亲,可是轮到姐姐,说什么也是不能让父亲代笔的。二哥说:“你写吧!从小姐姐最疼爱你。”我恳切地说:“好!由我来写!”

那个晚上,我把自己关进书房,对着桌前那叠稿纸,我眼神空洞,思绪混乱。我不知道怎样追忆姐姐悲苦而短暂的一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和她告别。

以前听母亲说,生下大哥、姐姐、二哥和三哥后,父亲很想再要一个女儿,于是在猪年里,母亲生下了我,父亲用一窝的猪仔抵了超生的罚金。从此,我们家姐妹一派,兄弟一派。母亲说,是姐姐教我咿呀学语。父亲说,是姐姐牵着我蹒跚学步。我童年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的怀抱,没有母亲的吻,只有姐姐不着调的儿歌和温暖的小手。哥哥们常常笑着说,姐姐是我的小小妈。这句话,在我渐渐懂事后,体会越发地深切。

我上小学时,姐姐在县城读师范。每个月末回家,她总是瞒着父母和哥哥们,从书包里掏出一两件小玩意给我,或是我爱吃的零食,或是同学们稀罕的小人书。我上初中时,姐姐成了我的语文老师。她对所有的学生都很好,陪他们唱歌,教他们跳舞。那时,我觉得姐姐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爱我一人的姐姐了,为此我没少难过。因为学习成绩下降,姐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地打我。晚上,她却在宿舍里用温毛巾帮我敷手消肿,语重心长地跟我讲知识有多么的重要。那时我便知道,姐姐还是我的姐姐,只是爱我的方式变了。

后来,姐姐为了人妻、人母。我也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在不同的生活里,我们互相交换着心情和生活的琐屑。周末里,我们一起逛街聚餐;假日里,我们一起回家陪母亲话家常。生活在慢慢地富裕起来,而姐姐却患上了恶性淋巴脑瘤。我们寻遍了所有医院,姐姐的病还是在不可抑制地恶化着。我看着姐姐慢慢偏瘫,慢慢失语,慢慢失忆,慢慢失明……一个鲜活的至亲在我跟前就这样一点点地消逝……

那个晚上,我哭了写,写了哭……

三送姐姐去火化

因为姐姐是在编教师,火化后会有一笔安葬费。姐夫在告知我们一声后,选定第三天去火葬场。

我的母亲红着眼睛拉着大哥的手说:“能不能不去火化?我舍不得……”

父亲说:“人死如灯灭,你不要想太多。”

大哥宽慰母亲说:“正如父亲所说,您不必太过纠结于此。”

那天,送姐姐去火葬场的车队浩浩荡荡排了几里路——有她的亲人、朋友、同学、学生。我们的车子紧紧尾随着姐姐的灵车,一路上大哥和我都沉默着。一向木讷少语的二哥不停地抽着烟,而三哥则不停地数落着姐夫的不是。大哥许是烦了,呵斥三哥的不消停。一时间,除了车子发动机的响声,车内陷入了沉寂。我侧目向大哥望去,他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良久,大哥长长叹息一声。末了,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说:“好好送你姐!”

车子抵达火葬场,姐姐被推至炉旁,工作人员说:“亲人们再看一眼吧!”望着炉子里熊熊燃烧的火,想象着我的姐姐在炉里将是怎样的痛不欲生,我五内俱焚,嚎啕大哭起来。许是受了我的感染,屋子里瞬间填满了哭声。姐姐就这样在一片哭声中推进了炉子……

那个晚上,姐姐的骨灰敛入了那尊柏树棺木里,我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想象着姐姐去了西方极乐,那里不再有病痛的折磨,那里不再有丈夫的遗弃;想象着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正与朋友一起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想象着若干年后,我也会去往她在的地方。这样想着,我便释怀许多。那晚,伏在姐姐的棺木上,我睡得特别踏实。

四送姐姐出殡

姐姐“上山”那天正好是2016年阳历年,冬日里难得的晴朗。母亲说:姐姐一生替人着想,所以天气晴好。

父亲说:姐姐生前喜热闹,路上烟火爆竹一定要备足。

大哥说:“放心,装了整整一车。”

二哥说:“乐队也请了两支。”

父亲还是不放心地看看我,说:“祭文给我看一眼。”

我从包里掏出来,递到父亲手上。他颤颤巍巍地戴上眼镜看起来,读至一半,老泪纵横。

三哥接过祭文说:“别看了。”

那天下午,姐姐的棺木在亲人的簇拥下抬到了那片山头。我亲眼看着姐姐躺下去,一锹一锹的黄土慢慢没过她……我的姐姐就这样长眠于大地了。我清晰地记得,那日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但我看着却像鲜血。

姐姐在的那座山头,前面是一片大湖,视野开阔,望着石碑上姐姐笑靥如花的脸,我想起了海子的诗句——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