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人们的相遇,应该是有缘分的。缘分尽了,即便相距再近,也是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缘分尽了,情感便毁灭了。
——题记
六年的相恋,两年的婚姻生活,就在那一刻,她从这个所谓的家里走出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走的那么绝决,头也没有回,甚至对这个家,对这个和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他,没有一丝的留恋。
他不去打听她的'消息,因为这样他才能不再去想起她,才能让她淡出他的世界。他要把对她的所有记忆,都沉入海底,清宁地深藏起来,这样才能平抚自己的内心。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就这么相安无事,各自有着各自的人生,各自有着各自的故事,曾经两条相交的人生,就这么成为了平行线。
一个假期,正在家中看书的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们一起的一个朋友打来的,说自己从国外回来,想和他见个面,聊聊天。这个朋友是他们不多的共同熟识的一个朋友,所以以前关系一直不错。
可是,当那段情感走到尽头的时候,当那八年的情感不敌分手的决绝,他认为,他们的缘分大概是尽了,彼此很和平地走自己的路,再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虽然,那份爱,不能说没有就没有,但是他相信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消逝的。为此,凡是和她扯上关系的人,就在那一刻统统地在他的生命中淡出了。
没有想到这个朋友会来约他,本来他想找个借口拒绝掉的,心中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那些见证过他过去的人。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心中想着,既然已经淡去了,何必介意那些呢?
可是,当彼此见面的那一刻,他竟然还是有一种无奈的心酸和悲愤,以为自己已经平抚的心,没有想到,就那么的又被那些流年往事惊扰了心。
朋友发现,他的心中竟然还有着对前妻的情感,不是说一个人离去就消失了。于是,就提出说要去见见他的前妻,就是情感的背叛吗?朋友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被他拒绝了。好不容易可以走出来,也许对他,对他的前妻,都是一种释然。
他的生活,他的情感,前妻的生活,前妻的情感,这些都应该是被彼此深藏的了,既然希望深深地隐藏起来,那就不要再拉出来晾晒了。
从酒店里出来,他仿佛想逃离一般。
一路上,心情久久地无法平静,回到家,打开音响,捧起一本书,那首《至少还有你》的曲子传来,心被搜索着,书的内容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前妻的电话打来,问能不能见个面。他断然地拒绝了,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可以再见。
电话里,她语气似乎有些低沉,说其实她一直就住在他对面的小区,相距很近,只隔着一条马路,应该有机会见到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烦躁的,他冲着电话说:不可能。我们的缘分在你离开的那一刻起就走到了尽头,就不可能再相遇了。缘分尽了,感情也就毁灭了。
她似乎有了些许的悔意吧,淡淡地说:随缘珍重!
还有缘吗?没有了,八年的情感,八年的缘分,早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刻消失了。你说了,我们仅一街之隔,可是这些年里,我们没有相遇过,以后也不会相遇。
挂了电话,他知道他们这辈子真得没有缘分了。
1、你爸干嘛的呀?开银行的呀,还是玩金矿的呀,还是在迪拜那儿弄塔的呀?
2、蚂蚁戴眼镜--充大个儿。
3、大手笔,打上我的车这四九城这顿绕,以后也是个大老板,老板的`儿子,提款机。
4、你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5、时间就是金钱,没功夫跟你们打这罗圈仗。
6、有钱娶下一代,没钱管下一代。
7、你有钱娶小三,就没钱给儿子交车钱。
8、张飞卖豆腐,人硬货不硬。
9、像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不跟乘客说两句话的呀,我们这个语言功能基本上就废了。
10、这犀利目光,一眼看到我心里的内心深处。
11、你在我眼里那就是泰山,如果往高了说的话,你就是那泰山顶上的一青松,她跟你一比就是天上地下,你就是瞎子点灯笼,照亮了别人。
12、用我妈的话你就是那可怜的秦香莲,他就是现如今的陈世美。
13、现在一些有钱人,喜欢离婚娶小三,却不管自己和前妻生下的孩子,真是娶得起下一代,管不起下一代。
然张幼仪就是张幼仪,表面看似懦弱,骨子里却自尊自强。现在,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到了头,她反倒什么也不怕了。三月,德国柏林,由吴金熊、金岳霖等人公证,张幼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三个月后,徐志摩写了首《笑解烦恼结——送幼仪》的诗,和他的离婚通告一起刊出,在整个社会上引起哗然,他勇猛迎上,纵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在他,终向封建包办响亮地说了声,不!激情何等洋溢,此后山高水远,他自会如一只自由的鸟儿,去奋飞:
这烦恼结,是谁家扭得水尖儿难透?
这千缕万缕烦恼结,是谁家忍心机织?
这结里多少泪痕血迹,应化沉碧!
忠孝节义——
咳,忠孝节义谢你维系
四千年史髅不绝,
却不过把人道灵魂磨成粉屑,
黄海不潮,昆仑叹息,
四万万生灵,心死神灭,中原鬼泣!
咳,忠孝节义!
东方晓,到底明复出,
如今这盘糊涂账,
如何清结?
莫焦急,万事在人为,只消耐心,
共解烦恼结。
虽严密,是结,总有丝缕可觅,
莫怨手指儿酸,眼珠儿倦,
可不是抬头已见,快努力!
如何!毕竟解散,烦恼难结,烦恼苦结。
来,如今放开容颜喜笑,握手相劳;
此去清风白日,自由道风景好,
听身后一片声欢,争道解散了结儿,
消除了烦恼!
他又说,解除辱没人格的婚姻,是逃灵魂的命。
他跟了他的性灵走,却没有顾及到把一个弱女子抛下,她背着被丈夫遗弃的名,还要独自抚养幼子,该如何承受?
1931年12月,林徽因在《悼志摩》中,对她眼中的徐志摩作了一番深情追忆:
志摩是个很古怪的人,浪漫固然,但他人格里最精华的却是他对人的同情、和蔼,和优容;没有一个人他对他不和蔼,没有一种人,他不能优容,没有一种的情感,他绝对地不能表同情。
林徽因其实错了,她说漏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被她间接伤害过的张幼仪。徐志摩的同情、和蔼与优容,独独没有对张幼仪。他对她始终冷漠,最后决绝到近乎残忍,这是他人性的欠缺。纵是才子,也有普通人的弱点,对近在咫尺的爱和好,视而不见。
亦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把张幼仪当作家人中的一个,家人是用来伤害的,外人才是用来尊重和爱的。
林徽因是心知肚明的,不管她有多么无辜,徐志摩是因她的出现,才动了离婚的念头。当然,没有她,或许还有李徽因王徽因的出现,就像后来出现的陆小曼。徐志摩也许还会提出离婚,但结局会大不相同。
林徽因背负着这份歉疚,无处安放。在徐志摩死后近二十年,她约见了张幼仪。张幼仪带着儿子和孙子跑去,那时,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命的灯盏,已极微弱。
那是两个女人今生唯一一次见面,她们相对着,都没说话。事后张幼仪说,我不晓得她想看什么,也许是看我人长得丑又不会笑。
我以为这是张幼仪说的气话,她怎么会不懂她?她是一眼就看穿林徽因内心的挣扎与苦楚。一生一世,在林徽因灵魂的高处,一直站着徐志摩,无人可替代,他们是心灵相好的两个。
当一个人被逼到走投无路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我毁灭,一是重新来过。
张幼仪初听到徐志摩尖叫着对她说,他要离婚。她的眼前一片黑,夜晚冰凉的风,仿佛涌进了她的肺。她想到了死,一头撞死在阳台上,或是栽进池塘里淹死,或是关上所有窗户,扭开瓦斯。
但后来她记起《教经》上的第一个孝道基本守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她打消了死的念头。
深渊到底有多深,也是望得见的了,最坏的结局,不过是离婚。她反倒坦然起来,一个人带了孩子彼得,在德国生活,努力学习德文,并进了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开始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隔了距离,徐志摩对她反而敬重起来,他们常有书信往来,谈论小彼得的种种,譬如他对音乐的热衷,几乎是从襁褓里起。
1925年,他们可爱的小彼得,却死于腹膜炎。一周后,徐志摩赶到,那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相对无言,泪眼婆娑。
后来,张幼仪领他一一看彼得的遗物,睡的床铺,喜欢的小提琴,日常把弄的小车、小马、小鹅、小琴、小书等玩具,穿过的衣、褂、鞋、帽。
徐志摩发了痴般地看,心痉挛成一团。对被他抛弃的妻,又多了一层敬重和理解——没有他的日子,她把孩子照料得如此的好。
他后来在《我的彼得》中这般写道:
彼得,可爱的小彼得,我“算是”你的父亲,但想起我做父亲的往迹,我心头便涌起了不少的感想;我的话你是永远听不着了,但我想借这悼念你的机会,稍稍疏泄我的积愫,在这不自然的世界上,与我境遇相似或更不如的当不在少数,因此我想说的话或许还有人听,或许有人同情。
就是***,彼得,她也何尝有一天接近过快乐与幸福,但她在她同样不幸的境遇中证明她的智断、她的忍耐,尤其是她的勇敢与胆量;所以至少她,我敢相信,可以懂得我话里意味的深浅,也只有她,我敢说,最有资格指证或诠释——在她有机会时——我的情感的真际。
其时,名媛陆小曼,占领了他的整个心田,他陷进又一场爱恋中,天翻地覆。饶是如此,他给陆小曼写信,还是忍不住赞叹他的前妻:C(张幼仪)是个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她现在真是“什么都不怕”。
要想真正赢得他人的尊重,只有自己的自立自强。道理虽很浅显,但现实世界里,在黯然消退后,又华丽再现的能有几人?
破茧方能成蝶。张幼仪做到了。
她做德文老师;她经营云裳服装公司,担任总经理;她接办女子商业储蓄银行,成为副总裁。她从低眉顺眼的小媳妇,蜕变成有主见、有主张且相当主动的“三主”女强人,在男人涉足的金融界,她做得有声有色,大获成功。与张幼仪照过面的梁实秋,如此评价她:
她是极有风度的一位少妇,朴实而干练,给人极好的印象。
和徐志摩的离婚,使她脱胎换骨。晚年她回忆自己的一生,说出这样的感想:在去德国之前,我什么都怕,在德国之后,我无所畏惧。
徐志摩对她的“残忍”,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或许是慈悲。他不爱她,却没有像林长民一样,另娶新人进门,让她穿着婚姻的外衣,守在被遗弃的“冷宫”里,日日看着他和新人欢笑恩爱。这好比凌迟,刀刀见血。
他无情地推她出门,外面天也高、地也阔,她别无牵绊,有她的人生路好走。她成了后来的女强人张幼仪,从狭小的天空,走到外面的广阔天地里,都是托他的福。
他飞机失事,她着儿子阿欢去山东给他收尸,有条不紊地为他操办了整个丧事。她提笔书写的挽联是:
万里快鹏飞,独憾翳云遂失路;一朝惊鹤化,我怜弱息去招魂。
爱,或者恨,都不重要了。生,她不能守在身边,死了,却可以去招回他的魂。他终究,还是回到她身边。
她后来帮着徐家打理产业,为“公公”养老送终,接济潦倒的陆小曼,让人敬仰。
53岁那年,她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忐忑地写信给儿子阿欢,征求儿子的意见。儿子如此回复:母职已尽,母心宜慰,谁慰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
她于是有了自己的避风港。
晚年,面对晚辈的一再追问,她说出令人心疼的一段话:
你总是问我,我爱不爱徐志摩。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对这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
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爱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尘缘相误,流年偷换,谁是谁的劫?——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没有成怨妇,一辈子活在仇恨和抱怨里,暗无天日。
她选择放下,用宽容和爱,重新铺写自己的碧海蓝天。她不但成全了徐志摩,也成全了她自己,幸幸福福活到88岁,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