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现代散文
登泰山是2005年的冬日,时大雾。一晃十年过去了。对于一个人,十年是不短的时光了。但对于历史长河,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你想想,始皇泰山封禅是啥时候的事情?
人们识得泰山,多是由“三山五岳”和孟子的“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而来的。历史变迁,五岳中的衡山、恒山都有变动,东岳泰山等仍为原来的山岳。
当日,从山下望去,雾中的泰山若隐若现。没有黄山的灵秀,也没有华山的险峻,更没有峨眉的仙气,倒像是平原上的一座大土石堆,沉稳敦厚(这一点与朴实的山东大汉气质有一些契合)。途中,稀疏的植被,暗淡的石头,裸露的岩石,不算大气的建筑物,都是那么不起眼和平凡。五岳中,为何东岳名气更甚?这个想法在一路上困扰着我。
登山途中的见闻不再赘述。清姚鼐曾有文《登泰山记》,记述了冬日里登临泰山游览的情形。山形地势、沿途景物描述甚为详实,其中有“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山多石,少土。石苍黑色,多平方,少圆。少杂树,多松,生石罅,皆平顶”这样的句子。日暮远眺汶水、徂徕山以及风雪中观泰山日出的描写最为出色,不愧为“桐城三祖”。
使人们记住泰山的,有两桩事情。一是“封禅”,也就是泰山祭天,以表明皇帝“神权天授”和地位的合法性。始于秦始皇,结束于宋真宗。正因如此,泰山在中国历史上有着重要的政治象征意义,逐渐演化为“国山”,从而在名气上凌驾于其他名山之上。
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苏东坡和黄州的关系也有相似之处。余秋雨先生在《苏东坡突围》中写有:“苏东坡以自己的精神力量给黄州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这种意味,使无生命的自然形式变成美。”“苏东坡成全了黄州,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两方面一起提升,谁也离不开谁。”不过以我来看,始皇帝后的皇帝老儿倒是沾泰山的光更多一些。
另一桩则是泰山的石头,也叫做“泰山石敢当”。据传,汉武帝登泰山,带回四块泰山石置于未央宫的四角以辟邪,后来演化有驱邪镇妖保平安的功用。旧时多被刻做将军模样或石碑,上刻(或书)“石敢当”或“泰山石敢当”。置于宅内、桥道要冲或砌在墙壁内。联想起“重于泰山”“稳如泰山”“安如泰山”和“泰山压顶”这些词语,我也觉着石将军可当得起这些重任。
没有像姚鼐一样风雪里全程徒步,我们一行人乘缆车至南天门而天街,登玉皇顶。也没有观看泰山日出,匆匆一游而过。现代人总是匆忙慌乱且体力呈衰退之势,似全然没有了古人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强健。
山顶建有孔子庙。这里离曲阜也不远了。齐鲁的.山山水水与孔子渊源极深。这里的人们在日常生活里保持着更多的传统礼仪规矩,许是儒风熏染日久。也极为爽快好客。酒没有少喝,但“头三尾四”式的劝酒却也未再见到。
五岳都有庙宇,或在山上,或在山脚,供君王和百姓祭拜。传泰山有“主治生死,百鬼主帅也”之称。到泰安,拜谒位于泰山南麓的岱庙。岱庙也称为东岳庙,为天下东岳庙之祖庙,为道教神府。除却蔚为壮观的碑碣石刻之外,薄雾中,汉代古柏苍劲若虬龙蟠曲,印象极为深刻。
敬佩一路徒步上山的人们。他们用一步步的脚步丈量天梯来与泰山对话、亲近。今后,若是再登泰山,想必是有些吃力了。但相信也会有不同的景色。这也是登山的魅力所在。
泰山峰顶玉皇庙内的铁链上挂满铜锁,为情人所挂连心锁,象征日久天长。这个在黄山等处皆可见到。其实,心里若连心,何须有锁?
泰山稳固散文
2016年的元旦,我有幸来到泰山,这座中华神山,会是怎样的让人敬仰呢?我默默地期待着。泰山脚下的泰安城,安静而古朴。初进入泰安城,居然看不到泰山的影子,渐渐接近风景区,才看到远处浑厚的峰峦,并不让人很震撼,这就是神圣的泰山?
来到泰山红门景区,这里是登山的经典起点。红门景区附近有关帝庙和红门宫,这两处不收门票,许多人来这里虔敬焚香祈福。在香客们的心里,福来自神仙的恩赐,这种虔敬祈祷实质就是善,是真实的力量,这种力量压制住人们的浮躁与任性,使人的情绪沉稳而坚实,诚挚之愿,如何不成?我夹杂在香客中,被深深的感染着,此刻,他们虔敬的祈祷,一定没有一丝邪恶,虽然各自在为自己祈福,但这祈祷中,一定没有对别人的诅咒和恶意,有的只是对自己及亲人的美好未来的期盼,这样的祈祷是善的和美的,这样的善和美聚合在此间,有什么比之更伟大?在这里,不论你的智慧高下,不看你的财富多寡,只要你的心愿足够诚善,你的生命就是在向好的趋势发展。泰山之神圣,我隐隐感受到了。
次日清晨6时,我开始了登山之旅,天尚未亮,月亮高高地悬在夜空,散发出洁净的光,空气似乎因着月光的洁净而清新无比。我在这淡淡的洁净的光中前行,山路旁偶尔有商铺散发出灯光,为寒冷的清晨里独行的人增添了丝丝温馨。清晨的山极安静,安静地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远处不时传来犬吠和鸡鸣声,衬托着此刻的寂静。
天渐渐明亮了,我走在上山的路上,视野慢慢开阔起来,路边尽是高大的古木,生长在山石间,这样的生命力,可谓强烈!山路蜿蜒着向前伸展,远处的高峰层层叠叠,我开始感受到泰山的雄伟。泰山,就像一个孤独的智者,只有走进它,才能感受到它的厚重与力量!攀登到中天门,视野大阔,北望是白灰色的峻岭俏峰,很是壮观。南望是幽深的山谷,林木森森,原来上山的路,就在这深谷中。
从中天门到南天门,十八盘就在此间。泰山十八盘是泰山登山盘路中最险要的一段,也是极壮美的一段,共有石阶1827级。上山之路镶嵌在极其陡峭的山崖间,远远望去,好似天门云梯。泰山之雄伟,尽在十八盘,泰山之壮美,尽在登攀中!我汇入上山的人流中,向十八盘前进。十八盘之前的一段路还算开阔,路边的崖壁上有些刻字,似乎为泰山增些雅致,我留意了几处,发现似乎总是清光绪或者是民国时代的题刻,顿时失去兴趣,混乱的时代的人才会如此得狂妄,在泰山上乱刻一些自大的妄语!
攀爬十八盘,真的`考验人的体力,从红门行到十八盘下,人已经攀爬了至少三个小时,体力消耗了许多了,这时,横亘在你面前的是更难行的云梯,只有继续前进,才有更美风光。攀越了十八盘,就是南天门,过来南天门,就可以一览众山小了。经过天街,走上玉皇顶,此时再观群峰,已然是俯视了。在玉皇顶望观东方,可以看到天际有一道分界线,分界线之上,是湛蓝的天空。分界线之下,有些白灰色的云气,云气之下是连绵的群峰,虽然没有玉皇顶的位置高,但他们厚重的气势,令人敬仰。站立此处,猛然记起古人几句话,大智发于心,于心无所寻。成就一切义,无古亦无今。在我的意念中,有古今的分判,逝去为古,存生为今。今日我在此,明日将是另一人,我的去留并不是泰山的去留,我的古今不是泰山的古今。泰山在这里,承担着一段段微小的情欲之托,聚合成永恒的浩然之气,它的古今,非我可知。就让这浩然之气贯通于我,将我这一个片段丰富起来吧!我默默地祈祷着,期待着!
徐志摩散文《泰山日出》
作为一个唯美主义的诗人和作家,徐志摩一直刻意追求的散文的独特韵味。他善于运用多种修辞技巧来宣泄情感,营造意境,增强散文的艺术表现力。《徐志摩散文》收录了徐志摩写的散文作品,包括:《印度洋上的秋思》《泰山日出》《济慈的夜莺歌》《保持我灵魂的自由》《卢梭与幼稚教育》等,既注重审美欣赏,也顾及历史文献价值,有助于文学爱好者的鉴赏和研究者寻根溯源。
我们在泰山顶上看出太阳。在航过海的人,看太阳从地平线下爬上来,本不是奇事;而且我个人是曾饱饫过红海与印度洋无比的日彩的。但在高山顶上看日出,尤其在泰山顶上,我们无餍的好奇心,当然盼望一种特异的境界,与平原或海上不同的。果然,我初起时,天还暗沉沉的,西方是一片的铁青,东方些微有些白意,宇宙只是——如用旧词形容——一体莽莽苍苍的。但这是我一面感觉劲烈的晓寒,一面睡眼不曾十分醒豁时约略的印象。等到留心回览时,我不由得大声地狂叫——因为眼前只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境界。原来昨夜整夜暴风的工程,却砌成一座普遍的云海。除了日观峰与我们所在的玉皇顶以外,东西南北只是平铺着弥漫的云气,在朝旭未露前,宛似无量数厚毳长绒的绵羊,交颈接背的眠着,卷耳与弯角都依稀辨认得出。那时候在这茫茫的云海中,我独自站在雾霭溟蒙的小岛上,发生了奇异的幻想——
我的躯体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我的身量,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飘荡。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在默默的叫唤;在崇拜,在祈祷在流泪——在流久慕未见而将见悲喜交互的热泪……
这泪不是空流的,这默祷不是不生显应的。
巨人的手,指向着东方——
东方有的,在展露的,是什么?
东方有的是瑰丽荣华的色彩,东方有的是伟大普照的光明出现了,到了,在这里了……
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大量的染工,在层累的云底工作。无数蜿蜒的鱼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
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满天的睡意,唤醒了四隅的明霞——
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驰骋……
云海也活了;眠熟了的兽形涛澜,又回复了伟大的呼啸,昂头摇尾的向着我们。朝露染青的馒形小岛冲洗,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荡着这生命的浮礁,似在报告光明与欢欣之临莅……
再看东方——海句力士已经扫荡了他的阻碍,雀屏似的金霞,从无垠的肩上产生,展开在大地的边沿。起……起……用力,用力。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
歌唱呀,赞美呀,这是东方之复活,这是光明的胜利……
散发祷祝的巨人,他的身彩横亘在无边的云海上,已经渐渐的消翳在普遍的欢欣里;
现在他雄浑的颂美的歌声,也已在霞采变幻中,普彻了四方八隅……
听呀,这普彻的欢声;看呀,这普照的光明!
这是我此时回忆泰山日出时的幻想,亦是我想望泰戈尔来华的颂词。
徐志摩散文《泰山日出》
振铎来信要我在《说月报》的泰戈尔号上说几句话。我也曾答应了,但这一时游济南游泰山游孔陵,太乐了,一时竟拉不拢心思来做整篇的文字,一直挨到现在期限快到,只得勉强坐下来,把我想得到的话不整齐的写出。
我们在泰山顶上看出太阳。在航过海的人,看太阳从地平线下爬上来,本不是奇事;而且我个人是曾饱饫过江海与印度洋无比的日彩的。但在高山顶上看日出,尤其在泰山顶上,我们无餍的好奇心,当然盼望一种特异的境界,与平原或海上不同的。果然,我们初起时,天还暗沉沉的,西方是一片的铁青,东方些微有些白意,宇宙只是——如用旧词形容——一体莽莽苍苍的。但这是我一面感觉劲烈的晓寒,一面睡眼不曾十分醒豁时约略的印象。等到留心回览时,我不由得大声的狂叫——因为眼前只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境界。原来昨夜整夜暴风的工程,却砌成一座普遍的云海。除了日观峰与我们所在的玉皇顶以外,东西南北只是平铺着弥漫的云气,在朝旭未露前,宛似无量数厚毳长绒的绵羊,交颈接背的眠着,卷耳与弯角都依稀辨认得出。那时候在这茫茫的云海中,我独自站在雾霭溟蒙的小岛上,发生了奇异的幻想——我躯体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我的身量,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飘荡。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在默默的叫唤;在崇拜,在祈祷,在流泪——在流久慕未见而将见悲喜交互的热泪……
这泪不是空流的,这默祷不是不生显应的。
巨人的手,指向着东方——东方有的,在展露的,是什么?
东方有的是瑰丽荣华的色彩,东方有的是伟大普照的光明——出现了,到了,在这里了……
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大量的染工,在层累的云底工作;无数蜿蜒的鱼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
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满天的睡意,唤醒了四隅的明霞一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驰骋……
云海也活了;眠熟了兽形的涛澜,又回复了伟大的呼啸,昂头摇尾的向着我们朝露染青馒形的小岛冲洗,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荡着这生命的浮礁,似在报告光明与欢欣之临莅……
再看东方——海句力士已经扫荡了他的阻碍,雀屏似的.金霞,从无垠的肩上产生,展开在大地的边沿。起……起……用力,用力。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
歌唱呀,赞美呀,这是东方之复活,这是光明的胜利……
散发祷祝的巨人,他的身彩横亘在无边的云海上,已经渐渐的消翳在普遍的欢欣里;现在他雄浑的颂美的歌声,也已在霞采变幻中,普彻了四方八隅……
听呀,这普彻的欢声;看呀,这普照的光明!
这是我此时回忆泰山日出时的幻想,亦是我想望泰戈尔来华的颂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