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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名言简短句子

时间:2024-11-18 03:19:09

萧红经典语录优美句子

  1、女性有着过多的自我牺牲精神。这不是勇敢,倒是怯懦,是在长期的无助的牺牲状态中养成的自甘牺牲的惰性。

  2、春来了,人人像久久等待着一个大暴动,今天夜里就要举行,人人带着犯罪的心情,想参加到解放的尝试……春吹到每个人的心坎,带着呼唤,带着盅惑…

  3、这些回忆我是愿意忘却的;不过,在忘却之前,我又极愿意再温习一遍。

  4、他就像一场大雨,很快就可以淋湿你,但是云彩飘走了,他淋湿的就是别人。我就像他划过的一根火柴,转眼就成为灰烬,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划另一根火柴。

  5、蒲公英发芽了,羊咩咩的叫,乌鸦绕着杨树林子飞,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日子一寸一寸的都有意思。杨花满天照地的飞,像棉花似的。

  6、我仍搅着杯子,也许漂流久了的心情,就和离了岸的海水一般,若非遇到大风是不会翻起的。

  7、我爱诗人又怕害了诗人,因为诗人的心,是那么美丽,水一般地,花一般地,我只是舍不得摧残它,但又怕别人摧残,那么我何妨爱他。

  8、他是那样年老而昏聋,眼睛像是已腐烂过。街风是锐利的,他的手已经被吹得和一个死物样。可是风,仍然是锐利的。我走进他,但不能听清他祈祷的文句,只是喃喃着。

  9、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若赶上一个下雨的夜,就特别凄凉,寡妇可以落泪,鳏夫就要起来彷徨。

  10、要知道桃源不必一定跟现实隔离开,正如同现实主义不离弃浪漫主义。

  11、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

  12、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很危险,我却自以为得意。不得意又怎样?人生本来就是苦多乐少。

  13、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14、他们都像最低级的植物似的,只要极少的水分,土壤,阳光——甚至没有阳光,就能够生存了。生命力特别顽强,这是原始性的`顽强。

  15、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的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

  16、我完全被青春迷惑了,读书的时候,哪里懂得“饿”?只晓得青春最重要,虽然现在我也并没老,但总觉得青春是过去了!

  17、蓝天蓝得有点发黑,白云就象银子做成一样,就象白色的大花朵似的点缀在天上;就又象沉重得快要脱离开天空而坠了下来似的,而那天空就越显得高了,高得再没有那么高的。

  18、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是我要的自由,我的黄金时代。

  19、钞票带在我的衣袋里,就这样,两个人理直气壮地走在街上,穿过电车道,穿过扰嚷着的那条破街。

  20、要知道桃源不必一定跟现实隔离开,正如同现实主义不离弃浪漫主义。

  21、我就像他划过的一根火柴,转眼就成了灰烬,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划另一根火柴。

  22、他就像一场大雨,很快就可以淋湿你。但是云彩飘走了,他淋湿的就是别人。

  23、要知道桃源不必一定跟现实隔离开,正如同现实主义不离弃浪漫主义。

  24、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遇到的女人,总是那么孤单,那么需要爱。而我的个性,是不会让别人失望的。

  25、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拯救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创造未来,但是为苦难的世界担当心不在焉痛苦,却应该是一个作家的精神追求。我写苦难,就是因为希望苦难的现实能够改变。虽然我还没找到改变的道路。

  初冬

  作者:萧红

  初冬,我走在清凉的街道上,遇见了我的弟弟。

  “莹姐,你走到哪里去?”

  “随便走走吧!”

  “我们去吃一杯咖啡,好不好,莹姐。”

  咖啡店的窗子在帘幕下挂着苍白的霜层。我把领口脱着毛的外衣搭在衣架上。

  我们开始搅着杯子铃啷的响了。

  “天冷了吧!并且也太孤寂了,你还是回家的好。”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

  我摇了头,我说:“你们学校的篮球队近来怎么样?还活跃吗?你还很热心吗?”

  “我掷筐掷得更进步,可惜你总也没到我们球场上来了。

  你这样不畅快是不行的。”

  我仍搅着杯子,也许飘流久了的心情,就和离了岸的海水一般,若非遇到大风是不会翻起的。我开始弄着手帕。弟弟再向我说什么我已不去听清他,仿佛自己是沉坠在深远的幻想的井里。

  我不记得咖啡怎样被我吃干了杯了。茶匙在搅着空的杯子时,弟弟说:“再来一杯吧!”

  女侍者带着欢笑一般飞起的头发来到我们桌边,她又用很响亮的脚步摇摇地走了去。

  也许因为清早或天寒,再没有人走进这咖啡店。在弟弟默默看着我的时候,在我的思想凝静得玻璃一般平的时候,壁间暖气管小小嘶鸣的声音都听得到了。

  “天冷了,还是回家好,心情这样不畅快,长久了是无益的。”

  “怎么!”

  “太坏的心情与你有什么好处呢?”

  “为什么要说我的心情不好呢?”

  我们又都搅着杯子。有外国人走进来,那响着嗓子的、嘴不住在说的女人,就坐在我们的近边。她离得我越近,我越嗅到她满衣的香气,那使我感到她离得我更辽远,也感到全人类离得我更辽远。也许她那安闲而幸福的态度与我一点联系也没有。

  我们搅着杯子,杯子不能象起初搅得发响了。街车好象渐渐多了起来,闪在窗子上的人影,迅速而且繁多了。隔着窗子,可以听到喑哑的笑声和喑哑的踏在行人道上的鞋子的声音。

  “莹姐,”弟弟的眼睛深黑色的'。“天冷了,再不能飘流下去,回家去吧!”弟弟说:“你的头发这样长了,怎么不到理发店去一次呢?”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话所激动了。

  也许要熄灭的灯火在我心中复燃起来,热力和光明鼓荡着我:

  “那样的家我是不想回去的。”

  “那么飘流着,就这样飘流着?”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他的杯子留在左手里边,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手心向上翻张了开来,要在空间摸索着什么似的。最后,他是捉住自己的领巾。我看着他在抖动的嘴唇:“莹姐,我真担心你这个女浪人!”他牙齿好象更白了些,更大些,而且有力了,而且充满热情了。为热情而波动,他的嘴唇是那样的退去了颜色。并且他的全人有些近乎狂人,然而安静,完全被热情侵占着。

  出了咖啡店,我们在结着薄碎的冰雪上面踏着脚。

  初冬,早晨的红日扑着我们的头发,这样的红光使我感到欣快和寂寞。弟弟不住地在手下摇着帽子,肩头耸起了又落下了;心脏也是高了又低了。

  渺小的同情者和被同情者离开了市街。

  停在一个荒败的枣树园的前面时,他突然把很厚的手伸给了我,这是我们要告别了。

  “我到学校去上课!”他脱开我的手,向着我相反的方向背转过去。可是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莹姐,我看你还是回家的好!”

  “那样的家我是不能回去的,我不愿意受和我站在两极端的父亲的豢养……”

  “那么你要钱用吗?”

  “不要的。”

  “那么,你就这个样子吗?你瘦了!你快要生病了!你的衣服也太薄啊!”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充满着祈祷和愿望。

  我们又握过手,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太阳在我的脸面上闪闪耀耀。仍和未遇见弟弟以前一样,我穿着街头,我无目的地走。寒风,刺着喉头,时时要发作小小的咳嗽。

  弟弟留给我的是深黑色的眼睛,这在我散漫与孤独的流荡人的心板上,怎能不微温了一个时刻?

  相关阅读:萧红写作的文体特征

  萧红的小说具有鲜明的文体特征,创造出场景性的小说结构。系列散文《商市街》在发表时曾遭到“看不明白”的议论,因为萧红使用了不少小说的技巧,这样的写作形式在20世纪30年代异常新颖,从文体上看,它更接近小说,不过它又是“不折不扣的生活记录”(萧军《商市街·读后记》)。

  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从《商市街》、《生死场》到《呼兰河传》,萧红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创造了一种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并以其独特的超常规语言、自传式叙事方法、非情节化的结构及诗化风格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文体风格。 这种小说文体的发展道路就是中国现代小说的散文化,从一个方面实现了文学史的衔接、承续,在审美意识上沟通了现代文学与传统文学。

  更准确地说,是把传统文学中高雅的部分——诗和散文,与现代文学中已经代替了诗而成为主体的部分——小说,实现了新的对接。正是这一对接造就了现代文学中最具生命力的内容。

  萧红以自己悲剧性的人生,感受和生命体验,观照她所熟悉的乡土社会的生命形态和生存境遇,揭露和批判国民性弱点,抒写着人的悲剧、女性的悲剧和普泛的人类生命的悲剧,从而使其小说获得一种浓烈而深沉的悲剧意蕴和独特而丰厚的文化内涵。

萧红《初冬》阅读答案

  初冬,我走在清凉的街道上,遇见了我的弟弟。

  “莹姐,你走到哪里去?”

  “随便走走吧!”

  “我们去吃一杯咖啡,好不好,莹姐。”

  咖啡店的窗子在帘幕下挂着苍白的霜层。我把领口脱着毛的外衣搭在衣架上。

  我们开始搅着杯子玲琅地响了。

  “天冷了吧!并且也太孤寂了,你还是回家的好。”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

  我摇了头,我说:“你们学校的篮球队近来怎么样?还活跃吗?你还是很热心吗?”

  “我掷筐掷得更进步,可惜你总也没到我们的球场上来了。你这样不畅快是不行的。”

  我仍搅着杯子,也许飘流久了的心情,就和离了岸的海水一般,若非遇到大风是不会翻起的。我开始弄着手帕。弟弟再向我说什么我已不去听清他,仿佛自己是沉坠在深远的幻想的井里。

  我不记得咖啡怎样被我吃干了杯子。茶匙在搅着空的杯子时,弟弟说:“再来一杯吧!”

  女侍者带着欢笑一般飞起的头发来到我们桌边,她又用很响亮的脚步摇摇地走了去。

  也许因为清早或天寒,再没有人走进这咖啡店。在弟弟默默看着我的时候,在我的思想宁静得玻璃一般平的时候,壁间暖气管小小的嘶鸣的声音都听得到了。

  “天冷了,还是回家好,心情这样不畅快,长久了是无益的。”

  “怎么?”

  “太坏的心情与你有什么好处呢?”

  “为什么要说我的心情不好呢?”

  我们又都搅着杯子。有外国人走进来,那响着嗓子的、嘴不住在说的女人,就坐在我们的近边。她离得我越近,我越嗅到她满衣的香气,那使我感到她离得我更辽远,也感到全人类离得我更辽远。也许她那安闲而幸福的态度与我一点联系也没有。

  我们搅着杯子,杯子不能像起初搅得发响了。街车好像渐渐多了起来,闪在窗子上的人影,迅速而且繁多了。隔着窗子,可以听到喑哑的笑声和喑哑的踏在行人道上的鞋子的声音。

  “莹姐。”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天冷了,再不能飘流下去,回家去吧!”弟弟说,“你的头发这样长了,怎么不到理发店去一次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他这话所激动了。

  也许要熄灭的灯火在我心中复燃起来,热力和光明鼓荡着我:

  “那样的家我是不想回去的。”

  “那么飘流着,就这样飘流着?”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他的杯子留在左手边,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手心向上翻张了开来,要在空间摸索着什么似的。最后,他捉住自己的领巾。我看着他在抖动的.嘴唇:“莹姐,我真担心你这个女浪人!”他牙齿好像更白了些,更大些,而且有力了,而且充满热情了。为热情而波动,他的嘴唇是那样的退去了颜色。并且他的全人有些近乎狂人,然而安静,完全被热情侵占着。

  出了咖啡店,我们在结着薄碎的冰雪上面踏着脚。

  初冬,早晨的红日扑着我们的头发,这样的红光使我感到欣快和寂寞。弟弟不住地在手下摇着帽子,肩头耸起了又落下了;心脏也是高了又低了。

  渺小的同情者和被同情者离开了市街。

  停在一个荒败的枣树园的前面时,他突然把很厚的手伸给了我,这是我们要告别了。

  “我到学校去上课!”他脱开我的手,向着我相反的方向背转过去。可是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莹姐,我看你还是回家的好!”

  “那样的家我是不能回去的,我不愿意受和我站在两极端的父亲的豢养……”

  “那么你要钱用吗?”

  “不要的。”

  “那么,你就这个样子吗?你瘦了!你快要生病了!你的衣服也太薄啊!”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充满着祈祷和愿望。

  我们又握过手,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太阳在我的脸面上闪闪耀耀。仍和未遇见弟弟以前一样,我穿过街头,我无目的地走。寒风,刺着喉头,时时要发作小小的咳嗽。

  弟弟留给我的是深黑色的眼睛,这在我散漫与孤独的流荡人的心板上,怎能不微温了一个时刻?

  (有改动)

  写作背景:1930年,萧红被思想保守、专制顽固的父亲勒令退学、完婚,她不愿意;后因劝伯父不要再增加地租而遭到毒打,便离家出走,又被父亲宣布开除祖籍。在外漂泊期间,偶遇正在同一所城市上学的弟弟。

  14.通读全文,说说本文题目的作用。(2分)

  答:

  15.作者着力描写“女侍者”和“外国女人”这两个人物有何作用?(3分)

  答:

  16.谈谈你对文中画线句子“初冬,朝晨的红日扑着我们的头发,这样的红光使我感到欣快和寂寞”含义的理解。(4分)

  答:

  17.从全文来看,文中大量语言描写有哪些作用?(4分)

  答:

  18.文中五次出现“深黑色”的眼睛,请用简洁的词语概括出其中蕴藏的弟弟对“我”的情感、态度。(4分)

  答:

  答案:

  (一)(共17分)

  14(共2分)一是交代了故事发生的环境、时间(任一点均可,1分),二是表现了作者孤寂的心情(1分)。

  15(共3分)一是以她们的快乐反衬(1分)出“我”“不畅快”的心情(1分),二是写出了“我”与弟弟交谈时心不在焉的状态(1分)。

  16(共4分)“红光”象征着弟弟的热情与关心,让我感到“欣快”(2分);“初冬”象征现实的残酷,再加上对我的不理解,使我感到寂寞”(2分)。

  17(共4分)交代了他们生活的现状,表达了各自的心情及彼此间的感情。(任一点均可),交代了事情发生的原委(经过),突出了“我”倔强与弟弟热情的性格特点。(每点1分)

  18(共4分)关爱、期待、无奈、不理解、同情、热情(每点1分,答对4点满分)

萧红散文《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是强盗》

  有个人影在窗子上闪了一下,接着敲了两下窗子,那是汪林的父亲。

  什么事情?郎华去了好大时间没回来,半个钟头还没回来!

  我拉开门,午觉还没睡醒的样子,一面揉着眼睛一面走出门去。汪林的二姐,面孔白得那样怕人,坐在门前的木台上,林禽(狗名)在院心乱跑,使那坐在木台的白面孔十分生气,她大声想叫住它。汪林也出来了!嘴上的纸烟冒着烟,但没有和我打招呼,也坐在木台上。使女小菊在院心走路也很规矩的样子。

  我站在她家客厅窗下,听着郎华在里面不住地说话,看不到人。白纱窗帘罩得很周密,我站在那里不动。……日本人吧!有什么事要发生吧!可是里面没有日本人说话,我并不去问那很不好看的脸色的她们。

  为着印册子而来的恐怖吧?没经过检查的.小说册被日本人晓得了吧!

  “接到一封黑信,说他老师要绑汪玉祥的票。”

  我点了点头。再到窗下去听时,里面的声音更听不清了。

  “三小姐,开饭啦!”小菊叫她们吃饭,那孩子很留心看我一遍。过了三四天,汪玉祥被姐姐们看管着不敢到大门口去。

  家庭教师真有点象个强盗,谁能保准不是强盗?领子不打领结,没有更多的,只是一件外套,冬天,秋天,春天都穿夹外套。

  不知有半月或更多的日子,汪玉祥连我们窗下都不敢来,他家的大人一定告诉他:

  “你老师是个不详细的人……”

  《来 客》

  打过门,随后进来一个胖子,穿的绸大衫,他也说他来念书,这使我很诧异。他四五十岁的样子,又是个买卖人,怎么要念书呢?过了好些时候,他说要念庄子。白话文他说不用念,一看就明白,那不算学问。

  郎华该怎么办呢?郎华说:“念庄子也可以。”

  那胖子又说,每一星期要做一篇文章,要请先生改。郎华说,也可以。郎华为了钱,为了一点点的学费,这都可以。

  另一天早晨,又来一个年轻人,郎华不在家,他就坐在草褥上等着,他好象有肺病,一面看床上的旧报纸,一面问我:

  “门外那张纸贴上写着打武术,每月五元,不能少点吗?”

  “等一等再讲吧!”我说。

  他规规矩矩,很无聊地坐着。大约十分钟又过去了!郎华怎么还不回来,我很着急。得一点教书钱,好象做一笔买卖似的。我想这笔买卖是作不成了,那人直要走。

  “你等一等,就回来的,就回来的。”

  结果不能等,临走时向我告诉:

  “我有肺病,我是从‘大罗新’(商店)下来的,一年了,病也不好,医生叫我运动运动。吃药花钱太多,也不能吃了!运动总比挺着强。昨天我看报上有广告,才知道这里教武术。

  先生回来,请向先生说说,学费少一点。”

  从家庭教师广告登出去,就有人到这里治病,念庄子,还有人要练“飞檐走壁”,问先生会不会“飞檐走壁”。

  那天,又是郎华不在家,来一个人,还没有坐定,他就走了。他看一看床上就是一张光身的草褥,被子卷在床头,灰色的棉花从破孔流出来,我想去折一下,又来不及。那人对准地下两只破鞋打量着。他的手杖和眼镜都闪着光,在他看来,教武术的先生不用问是个讨饭的家伙。

  《提 篮 者》

  提篮人,他的大篮子,长形面包,圆面包……每天早晨他带来诱人的麦香,等在过道。

  我数着……三个,五个,十个……把所有的铜板给了他。一块黑面包摆在桌子上。郎华回来第一件事,他在面包上掘了一个洞,连帽子也没脱,就嘴里嚼着,又去找白盐。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冷空气发着腥味。他吃面包,鼻子时时滴下清水滴。

  “来吃啊!”

  “就来。”我拿了刷牙缸,跑下楼去倒开水。回来时,面包差不多只剩硬壳在那里。他紧忙说:

  “我吃得真快,怎么吃得这样快?真自私,男人真自私。”只端起牙缸来喝水,他再不吃了!我再叫他吃他也不吃。只说:

  “饱了,饱了!吃去你的一半还不够吗?男人不好,只顾自己。你的病刚好,一定要吃饱的。”

  他给我讲他怎样要开一个“学社”,教武术,还教什么什么……这时候,他的手已凑到面包壳上去,并且另一只手也来了!扭了一块下去,已经送到嘴里,已经咽下他也没有发觉;第二次又来扭,可是说了:

  “我不应该再吃,我已经吃饱。”

  他的帽子仍没有脱掉,我替他脱了去,同时送一块面包皮到他的嘴上。

  喝开水,他也是一直喝,等我向他要,他才给我。

  “晚上,我领你到饭馆去吃。”我觉得很奇怪,没钱怎么可以到饭馆去吃呢!

  “吃完就走,这年头不吃还饿死?”他说完,又去倒开水。

  第二天,挤满面包的大篮子已等在过道。我始终没推开门。门外有别人在买,即使不开门,我也好象嗅到麦香。对面包,我害怕起来,不是我想吃面包,怕是面包要吞了我。

  “列巴,列巴!”哈尔滨叫面包做“列巴”,卖面包的人打着我们的门在招呼。带着心惊,买完了说:

  “明天给你钱吧,没有零钱。”

  星期日,家庭教师也休息。只有休息,连早饭也没有。提篮人在打门,郎华跳下床去,比猫跳得更得法,轻快,无声。我一动不动,“列巴”就摆在门口。郎华光着脚,只穿一件短裤,衬衣搭在肩上,胸膛露在外面。

  一块黑面包,一角钱。我还要五分钱的“列巴圈”,那人用绳穿起来。我还说:“不用,不用。”我打算就要吃了!我伏在床上,把头抬起来,正象见了桑叶而抬头的蚕一样。

  可是,立刻受了打击,我眼看着那人从郎华的手上把面包夺回去,五个“列巴圈”也夺回去。

  “明早一起取钱不行吗?”

  “不行,昨天那半角也给我吧!”

  我充满口涎的舌头向嘴唇舐了几下,不但“列巴圈”没有吃到,把所有的铜板又都带走了。

  “早饭吃什么呀?”

  “你说吃什么?”锁好门,他回到床上时,冰冷的身子贴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