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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报之于陛下也短句

时间:2024-09-26 03:30:21

辛弃疾《审势》原文及翻译

  导语:辛弃疾《审势》原文是怎样的呢?辛弃疾是一位爱国词人,他的作品大多表达爱情的情感。那么,以下的这篇文章《审势》抒发怎样的情感呢?

  辛弃疾介绍:

  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汉族,南宋著名词人、豪放派代表人物,在文学上,他与苏轼并称为“苏辛”,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代表作品有《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清平乐·村居》等。辛弃疾现存词600余首。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战斗精神是他的词的基本思想内容。他是中国历史上伟大的豪放派词人。

  关于更名一事,辛弃疾在抗击金人的战斗过程中,将原字“坦夫”改为“幼安”,旨在效仿西汉大将霍去病之事,也能奋勇杀敌,带领将士打败异族侵略。

  他出生时北方就已沦陷于金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赞虽在金国任职,却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投衅而起,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并常常带着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出自《美芹十论》),同时,辛弃疾也不断亲眼目睹汉人在金人统治下所受的屈辱与痛苦。这一切使他在青少年时代就立下了恢复中原、报国雪耻的志向。而另一方面,正由于辛弃疾是在金人统治下的北方长大的,他也较少受到使人一味循规蹈矩的传统文化教育,如“四书五经”。在他身上,有一种燕赵奇士的侠义之气。辛弃疾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出生前13年,山东一带即已为金兵侵占,二十一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率两千民众参加北方抗金义军,次年奉表归南宋。一生坚决主张抗击金兵,收复失地。曾进奏《美芹十论》,分析敌我形势,提出强兵复国的具体规划;又上宰相《九议》,进一步阐发《美芹十论》的思想,都未得到采纳和实施。在各地上任他认真革除积弊,积极整军备战,又累遭投降派掣肘,甚至受到革职处分,曾在江西上饶一带长期闲居。光复故国的伟大志向得不到施展,一腔忠愤发而为词,其独特的词作风格被称为“稼轩体”。晚年被起用知绍兴府兼浙江安抚使、知镇江府。在镇江任上,他特别重视伐金的准备工作,但为权相韩侂胄所忌,落职。一生抱负未得伸展,1207年10月3日,终因忧愤而卒。据说他临终时还大呼“杀贼!杀贼!”(《康熙济南府志·人物志》)。后赠少师,谥号忠敏。

  作为南宋词坛一代大家,其词热情洋溢,慷慨悲壮。笔力雄厚,艺术风格多样,而以豪放为主。有《稼轩长短句》。今人辑有《辛稼轩诗文钞存》。

  原文:

  用兵之道,形与势二。不知而一之,则沮于形、眩于势,而胜不可图,且坐受毙矣。

  何谓形?小大是也。何谓势?虚实是也。土地之广,财赋之多,士马之众,此形也,非势也。形可举以示威,不可用以必胜。譬如转嵌岩于千仞之山,轰然其声,巍然其形,非不大可畏也;然而堑留木柜,未容于直,遂有能迂回而避御之,至力杀形禁,则人得跨而逾之矣。若夫势则不然:有器必可用,有用必可济。

  譬如注矢石于高墉之上,操纵自我,不系于人,有轶而过者,抨击中射惟意所向,此实之可虑也。自今论之:虏人虽有嵌岩可畏之形,而无矢石必可用之势;其举以示吾者,特以威而疑我也。未欲用以求胜者,固知其未必能也。彼欲致疑,吾且信之以为可疑。焦未必能。吾且意其或能;是亦未详夫形、势之辨耳。臣请得而条陈之:

  虏人之地,东薄于海,西控于夏,南抵于淮,北极于蒙,地非不广也。虏人之财,签兵于民而无养兵之费,靳恩于郊而无泛恩之赏,又辅之以岁币之相仍,横敛之不恤,则财非不多也。沙漠之地,马所生焉;射御长技,人皆习焉,则其兵又可谓之众矣。以此之形,时出而震我,亦在所可虑,而臣独以为不足恤者,盖虏人之地虽名为广,其实易攻,惟其无事,兵劫形制,若可纠合,一有惊扰,则忿怒纷争,割据蜂起。辛巳之变,萧鹧巴反于辽,开赵反于密,魏胜反于海,王友直反于魏,耿京反于齐、鲁,亲而葛王反于燕,其余纷纷所在而是,此则已然之明验,是一不足虑也。

  虏人之财虽名为多,其实难恃,得吾岁币惟金与帛,可以备赏而不可以养士;中原廪窖,可以养士,而不能保其无失。盖虏政庞而官吏横,常赋供亿,民粗可支,意外而有需,公实取一而吏七八之,民不堪而叛。叛则财不可得而反丧其资,是二不足虑也。

  若其为兵,名之曰多,又实难调而易溃。且如中原所签,谓之大汉军者,皆其父祖残于蹂践之余,田宅罄于捶剥之酷,怨忿所积,其心不一。而沙漠所签者越在万里之外,虽其数可以百万计,而道里辽绝,资粮器甲一切取办于民,赋输调发非一岁而不可至。始逆亮南寇之时,皆是诛胁酋长、破灭资产,人乃肯从,未几中道窜归者已不容制,则又三不足虑也。

  又况虏延今日用事之人,杂以契丹、中原、江南之士,上下猜防,议论龃龉,非如前日粘罕、兀术辈之叶。且骨肉间僭弑成风,如闻伪许王以庶长出守于汴,私收民心,而嫡少尝暴之于其父,此岂能终以无事者哉?我有三不足虑,彼有三无能为,而重之以有腹心之疾,是殆自保之不暇,何以谋人?

  臣亦闻古之善觇人国者,如良医之切脉,知其受病之处而逆其必殒之期,初不为肥瘠而易其智。官渡之师,袁绍未遽弱也,曹操见之以为终且自毙者,以嫡庶不定而知之也。咸阳之都,会稽之游,秦尚自强也,高祖见之以为当如是矣,项籍见之以为可取而代之者,以民怨已深而知之。盖国之亡,未有如民怨、嫡庶不定之酷,虏今并有之,欲不亡何待!臣故曰“形与势异”,惟陛下实深虑之。

  (选自《美芹十论》)

  译文:

  行军打仗的道理,主要在于认清“形”与“势”两方面。如果不了解这两方面而把它们混为一体,就会被不利的形势影响而使自己感到沮丧,会对态势错误估计而使自己眼花缭乱。这样,不但不可能得到胜利,反而会遭受损伤。

  什么叫形?就是表面的小和大。什么叫势?就是实际的空虚和充实。领土宽广、财力富足、军力雄厚,这些都属于形,而不属于势。形,可以全部用来显示威力,但是不可以用它来取得必胜的结果。至于势,却不是这样:只要有器械,就一定可以用;只要可以用,就一定能成功。

  从现在的形势谈一谈:虏人虽有险峻的山岩这样足以让人害怕的“形”,却没有弓箭擂石一定可以运用的`“势”;况且他们全部拿来显示给我们看的,只不过是凭借着威势让我们感到惊恐迷疑而已。他们想让我们感到惊疑,我们姑且相信以为它可疑;他们不一定能够达到的,我们也将认为他们可能会达到。这就是因为还不明了“形”和“势”的辨识啊。请允许我分条陈述一下:

  虏人的土地,不是不广阔;虏人的财产,不是不富足。他们拥有的大漠地带,良马就生长在那里,每个人都熟悉骑马射箭这些过人技艺,因此他们的军队也可以说很多。他们凭借这样一种“形”,不时出兵震动惊扰我们的边境,这也确实是值得忧虑的,但是我独自认为这不值得担忧,因为虏人的土地虽然广阔,但其实很容易被分化。一旦受到惊扰,他们就会产生愤怒的纷争,地方割据就会到处出现。这是不值得担忧的第一个方面。

  虏人的财产名义上虽然说很多,其实难以依靠。得到我们每年送交的礼物只有金钱与布帛,这些东西只能用来犒赏士兵,却不能用来养活士兵;而我们中原地带仓廪里的粮食,可以用来养活士兵却不能保证它们不丢失。虏人的政府机构庞大而且官吏贪横,一般情况下的税赋就非常繁重,民众还勉强可以支应,一旦发生意外需要征税,国家实际上才收取一份,而官吏们往往要扩大收七八倍,老百姓不堪忍受就会叛乱,一旦叛乱,不光财税收不到反而会丧失已有的资源。这是第二个不值得担忧的方面。

  至于说到虏人的军队,名义上虽说多,实际上难以调动,并且容易溃败。比如在中原征收,称为“大汉军”的士兵,他们的父母都是饱受摧残地苟活在战乱蹂躏之后,他们的田产家园都被残酷地敲诈剥夺,他们的心里堆积着怨愤,心思不能统一。而在沙漠地带征收的士兵,则远在万里之外,虽然数以百万,但是路途遥远,物资、粮食、武器、盔甲这一切都要从老百姓那里置办取得,征收来的赋税和物资不经过一年不能到达,那么,这又是不值得忧虑的第三个方面了。

  更何况如今虏人朝廷执政的人,契丹、中原、江南各地的人混杂在一起,上级和下级互相猜忌提防,意见不合,骨肉之间以下弑上成了风气,这难道能保证到最后没有事情发生吗?我方有三方面不值得忧虑,敌方有三方面的无能为力,再加上他们有心腹的祸患,差不多连自保都来不及,还凭什么来打别人的主意呢?

  我却听说古时候善于观察别人国家的人,就像优秀的医生切脉一样,知道病人生病之处并且能预料他死亡的日期,一点也不因为这病人的胖或瘦就改变了自己的诊断。官渡之战时,袁绍的军队并没有立即减弱,曹操见了袁绍认为他,最终一定会自取灭亡,是从袁绍还未确定嫡子还是庶子接班的问题上看出的。秦始皇在咸阳建都,到会稽游玩,那时秦还很强大,可是刘邦见了就认为今后自己也应当像这样,项籍见了就认为自己可以取而代之,这是从当时民怨已深看出来的。国家灭亡时,一般没有像民怨、嫡庶不定这样的残酷,但是虏人现在这两种情况都有,想不灭亡还等待什么时候?所以我说“形与势不同”,希望陛下实实在在的仔细考虑。

  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辛弃疾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白话译文

  天边的明月升上了树梢,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喜鹊。清凉的晚风仿佛吹来了远处的蝉叫声。在稻谷的香气里,人们谈论着丰收的年景,耳边传来一阵阵青蛙的叫声,好像在说着丰收年。

  天空中轻云漂浮,闪烁的星星时隐时现,山前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急急地从小桥过溪想要躲雨。往日,土地庙附近树林旁的茅屋小店哪里去了?拐了个弯,茅店忽然出现在眼前。

  赏析

  此词中所说的黄沙岭在上饶县西四十里,岭高约十五丈,深而敞豁,可容百人。下有两泉,水自石中流出,可溉田十余亩。这一带不仅风景优美,也是农田水利较好的地区。辛弃疾在上饶期间,经常来此游览,他描写这一带风景的词,现存约五首,即:《生查子·独游西岩》二首、《浣溪沙·黄沙岭》一首,《鹧鸪天·黄沙道中即事》一首,以及这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辛弃疾的这首词前两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表面看来,写的.是风、月、蝉、鹊这些极其平常的景物,然而经过作者巧妙的组合,结果平常中就显得不平常了。鹊儿的惊飞不定,不是盘旋在一般树头,而是飞绕在横斜突兀的枝干之上。因为月光明亮,所以鹊儿被惊醒了;而鹊儿惊飞,自然也就会引起“别枝”摇曳。同时,知了的鸣叫声也是有其一定时间的。夜间的鸣叫声不同于烈日炎炎下的嘶鸣,而当凉风徐徐吹拂时,往往特别感到清幽。总之,“惊鹊”和“鸣蝉”两句动中寓静,把半夜“清风”“明月”下的景色描绘得令人悠然神往。

  接下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把人们的关注点从长空转移到田野,表现了词人不仅为夜间黄沙道上的柔和情趣所浸润,更关心扑面而来的漫村遍野的稻花香,又由稻花香而联想到即将到来的丰年景象。此时此地,词人与人民同呼吸的欢乐,尽在言表。稻花飘香的“香”,固然是描绘稻花盛开,也是表达词人心头的甜蜜之感。而说丰年的主体,不是人们常用的鹊声,而是那一片蛙声,这正是词人匠心独到之处,令人称奇。在词人的感觉里,俨然听到群蛙在稻田中齐声喧嚷,争说丰年。先出“说”的内容,再补“声”的来源。以蛙声说丰年,是词人的创造。

  以上四句纯然是抒写当时当地的夏夜山道的景物和词人的感受,然而其核心却是洋溢着丰收年景的夏夜。因此,与其说这是夏景,还不如说是眼前夏景将给人们带来的幸福。

  不过,词人所描写的夏景并没有就此终止。如果说词的上阕并非寥廓夏景的描绘,那么下阕却显然是以波澜变幻、柳荫路曲取胜了。由于上阕结尾构思和音律出现了显著的停顿,因此下阕开头,词人就树立了一座峭拔挺峻的奇峰,运用对仗手法,以加强稳定的音势。“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在这里,“星”是寥落的疏星,“雨”是轻微的阵雨,这些都是为了与上阕的清幽夜色、恬静气氛和朴野成趣的乡土气息相吻合。特别是一个“天外”一个“山前”,本来是遥远而不可捉摸的,可是笔锋一转,小桥一过,乡村林边茅店的影子却意想不到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词人对黄沙道上的路径尽管很熟,可总因为醉心于倾诉丰年在望之乐的一片蛙声中,竟忘却了越过“天外”,迈过“山前”,连早已临近的那个社庙旁树林边的茅店,也都没有察觉。前文“路转”,后文“忽见”,既衬出了词人骤然间看出了分明临近旧屋的欢欣,又表达了他由于沉浸在稻花香中以至忘了道途远近的怡然自得的入迷程度,相得益彰,体现了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底,令人玩味无穷。

  从表面上看,这首词的题材内容不过是一些看来极其平凡的景物,语言没有任何雕饰,没有用一个典故,层次安排也完全是听其自然,平平淡淡。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却有着词人潜心的构思,淳厚的感情。在这里,读者也可以领略到稼轩词于雄浑豪迈之外的另一种境界。

  拓展阅读:

  辛弃疾简介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字幼安,号稼轩,历城(今山东济南)人。人称“词中之龙”,与苏轼合称“苏辛”,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二十一岁参加抗金义军,曾任耿京军的掌书记,不久投归南宋。历任江阴签判,建康通判,江西提点刑狱,湖南、湖北转运使,湖南、江西安抚使等职。四十二岁遭谗落职,退居江西信州,长达二十年之久,其间一度起为福建提点刑狱、福建安抚使。六十四岁再起为浙东安抚使、镇江知府,不久罢归。一生力主抗金北伐,并提出有关方略《美芹十论》等,均未被采纳。其词热情洋溢、慷慨激昂,富有爱国感情。有《稼轩长短句》以及今人辑本《辛稼轩诗文钞存》。

辛弃疾《祝英台近·晚春》原文翻译

  辛弃疾《祝英台近·晚春》原文是怎样的呢?辛弃疾是一位著名的爱国诗人,深受人们的喜爱。辛弃疾也是一位性格非常豪爽的人,所以他的词作都透露着豪迈的风格。下面是小编分享的辛弃疾《祝英台近·晚春》原文翻译,欢迎大家阅读。

  祝英台近·晚春

  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流莺声住?

  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

  赏析一

  这是一首描写离别相思的词篇。如果我们联系辛弃疾的思想实际和他一生的经历来看,这首词很可能寄托了作者由于祖国长期遭受分裂、不得统一而引起的悲痛。

  上片写行人去后的凄凉。开篇三句点明别时的节气,衬托悲苦的心情。中二句写别后的思念与由此而引起的心绪。"断肠"三句写春去花落,无人爱惜,莺声鸣啭,无人劝阻,由此而更增添她的愁苦。下片写盼归的急切心情。换头三句通过占卜归期的神态来刻画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动。中二句写梦中相思之情。末三句以怨春作结。

  这首词有两个值得注意的特点。一是善于通过动作来刻画人物心理活动。词中侧重于描写女主人公盼望丈夫早日归来的焦急心情,在写法上,作者舍弃了一般常用的即景抒情的手法,而是通过动作的某些细节来突现人物的内心活动:"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出现在读者面前的这位女主人公,把刚刚插在鬓边的鲜花重新摘下来,,一瓣一瓣地从头细数,忐忑不安的心情,便跃然纸上,甚至连这位女主人公的焦急心情也活灵活现了。这是其一。其二是通过梦中的呓语来表示对春天的怨恨。这就比一般的"怨春"更加深入一层。通过梦中语,还进一步说明"花卜归期"只不过暂时取得心灵上的某种安慰,并非有确实的凭据。反过来,这"梦中?quot;又进一步烘托出盼归之情的急切。在结构上,结尾又密切照应开篇,因与情人分别时是"烟柳暗南浦"的春天,所以说"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带去!"

  这首词通过儿女之情,寄托了家国之愁。作者满腹的怨恨,却不说破。于是就可以使人用自己的想象来加以补充和发挥了。

  词中很少用典,并以浅近的口语于不经意处信笔写来,既切合女主人公的身份,又切合其声情口吻。这首词在辛词中是别具一格的。沈谦在《填词杂说》中说:"稼轩词以激扬奋励为工,至'宝钗分,桃叶渡'一曲,昵狎温柔,魂销意尽,才人伎俩,真不可测。"这一段话说明,这首词是带有婉约词的特点的。

  赏析二

  这首词是写深闺女子暮春时节,怀人念远、寂寞惆怅的相思之情。作者用曲折顿挫的笔法,把执着的思念,表达得深刻细腻、生动传神。它的风格,在辛词中是别具一格的。沈谦的《填词杂说》曾说:“稼轩词以激扬奋厉为工;至‘宝钗分,桃叶渡’一曲,昵狎温柔,魂消意尽,词人伎俩,真不可测。”其实,既能慷慨纵横,又能昵狎温柔,既擅于豪放,也长于婉约,正是辛弃疾词作风格和题材多样化的大家风度的表现。只不过这首词作,感情表现得更为细腻罢了。

  这是一首具有政治内涵的词作,乃词人假托一个女子叙说伤春和怀念亲人的苦愁,寄寓对祖国长期分裂的'悲痛。《蓼园词选》云:“此必有所托,而借闺怨以抒其志乎!”

  上片起头:“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写一对情人,在烟雾迷濛的杨柳岸边,情凄意切,不得不分钗赠别的情景。这向读者暗示:情人离别是痛苦的,那么祖国南北人民长久地分离,人为地隔断来往,不是更为痛苦吗?这是我国古代文学家常见的以香草美人作为感情渲泄寄托的一种艺术手法,辛弃疾也继承了这种艺术手法。

  “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情人分手后,登楼远眺,怀念离人,已是使人不胜其感情负载了,更何况又总是十日有九日地遇到那风雨晦冥的时节呢?刮风下雨,虽能登楼而不能远望,这是使人痛楚的一个原因;风雨晦冥,大自然的阴冷更加深离人的凄苦情怀,这又是使人痛苦的一个因素。只此一句话,就有多层涵义,层层深入,对比映衬,令人不忍卒读!

  “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唤、流莺声住。”落花不要飘零了吧,啼莺也不要叫唤了吧,但都无法摆脱心中那不绝如缕的忧愁,简直叫人断肠了!这是何等深沉曲折的笔触啊,“都无人”和“更谁唤”,加强了那种寂寞凄清、无处寻求知音的氛围。辛弃疾南归后,多年流徙不定,报国之志难酬,天涯万里,何处有知音?不正是这种感情吗?

  下片,“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作者精心选择富有典型意义的细节,把一个闺中少妇,盼望游子归程的复杂心理状态,活灵活现描绘了出来。她把头上的花钿取下来,一个花瓣,一个花瓣地细细数过。她相信自己心中的占卜:一个花瓣代表游子归程的一个日程。花瓣有数,相信游子归程也有定准,她心里因此得到了满足。但是,她数过后又戴上,戴上后又不放心,再次取下重数。这种反复的动作,曲折地表现了闺中少妇那复杂的感情。

  “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写她即使昏然入睡之后,还哽咽叨念,春天到来,把忧愁送来了;怎么春天离去,却不把忧愁给带走呢?这也就是说,季节变了,远方的游人啊,怎么还不回来呢?描写思念远人归来之情,真是无以复加了。作者把人物感情竟写得如此细腻而缠绵,如同沈谦所形容的,使人“魂销意尽”,艺术的魅力竟是那么强烈!

  《卜算子·漫兴》原文:

  千古李将军,夺得胡儿马。李蔡为人在下中,却是封侯者。

  芸草去陈根,笕竹添新瓦。万一朝家举力田,舍我其谁也。

  《卜算子·漫兴》翻译:

  千古扬名的李将军,能够在战斗中夺得匈奴的战马。李蔡的人品才干都极平常,却被封侯拜相,这多么不像话!

  我在田里锄草,把老根挖扒,剖开竹筒,刮制成新的竹瓦。如朝廷诏令举荐“力田”,则非我莫属。

  《卜算子·漫兴》赏析:

  题曰“漫兴”,是罢官归田园居后的自我解嘲之作,看似漫不经心,信手拈来,实则胸中有郁积,腹中有学养,一触即发,一发便妙,不可以寻常率笔目之。此词通篇都是在发政治牢骚抒发自己在政治舞台上的失意,但上下两阕的表现形式互不相同。

  上阕用典,全从《史记·李将军列传》化出,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千古李将军,夺得胡儿马。”西汉名将李广四十余年中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英名远播,被匈奴人称为“飞将军”。小令篇制有限,不可能悉数罗列这位英雄的传奇故事,因此词人只剪取了史传中最精彩的一个片断:公元前129年(汉武帝元光六年),李广以卫尉为将军,出雁门击匈奴。匈奴兵多,广军败被擒。匈奴人见广伤病,遂于两马间设绳网,使广卧网中。行十余里,广佯死,窥见其傍有一胡儿(匈奴少年)骑的是快马,乃腾跃而上,推堕胡儿,取其弓,鞭马南驰数十里归汉。匈奴数百骑追之,广引弓射杀追骑若干,终于脱险。斯人于败军之际尚且神勇如此,当其大捷之时,英武犹胜。司马迁将此事写入史传,可谓善传英雄之神。作者从史料中选取这一片断,是见其匠心独运。

  “李蔡为人在下中,却是封侯者。”《史记》叙李广事,曾以其堂弟李蔡作为反衬。词人即不假外求,一并拈来。蔡起初与广俱事汉文帝。景帝时,蔡积功劳官至二千石(郡守)。武帝时,官至代国相。公元前124年(元朔五年)为轻车将军,从大将军卫青击匈奴右贤王,有功封乐安侯。公元前121年(元狩二年)为丞相。他人材平庸,属于下等里的中等,名声远在李广之下,但却封列侯,位至三公。词人这里特别强调李蔡的“为人在下中”、“却是封侯者”,一“却”字尤值得品味,上文略去了的重要内容——李广为人在上上,却终生不得封侯,全由此反跌出来,笔墨十分节省。

  四句只推出李广、李蔡两个人物形象,无须辞费,“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楚辞·卜居》)的慨叹已然溢出言表了。按词人年轻时投身于耿京所领导的北方抗金义军,在耿京遇害、义军瓦解的危难之际,他亲率数十骑突入驻扎着五万金兵的大营,生擒叛徒张安国,渡淮南归,献俘行在,其勇武本不在李广之下;南归后又献《十论》、《九议》,屡陈北伐中原的方针大计,表现出管仲、乐毅、诸葛武侯之才,其韬略又非李广元所能及。然而,“古来材大难为用”(杜甫《古柏行》),如此文武双全的将相之具,竟备受猜忌,屡遭贬谪,时被投闲置散。这怎不令人伤心落泪!因此,词中的李广,实际上是词人的自我写照;为李广鸣不平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矛头是冲着那人妖不分的南宋统治集团来的。

  下阕写实,就当时的田园生活抒发感慨,满肚子苦水都托之于诙谐,寓庄于谐。

  “芸草去陈根,笕竹添新瓦。”二句对仗,工整清新。上下文皆散句,于此安排一双俪句,其精彩如宝带在腰。“芸”,通“耘”。“笕”,本为屋檐上承接雨水的竹管,此处用作动词,谓截断竹管,剖作屋瓦。既根除园中杂草,又修葺乡间住宅,词人似乎准备长期在此经营农庄,做“粮食生产专业户”了。于是乃逗出结尾二句:“万一朝家举力田,舍我其谁也?话说得极风趣,然而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含着泪的微笑,其骨子里正不知有多少辛酸苦辣。“舍我”句本出《孟子·公孙丑下》,到得词人手中,一经抽换前提,自负也就变成了自嘲。尽管词人曾说过“人生在勤,当以力田为先”(见《宋史·辛弃疾传》)的话,并不以稼穑为耻,但他平生之志,毕竟还在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旌旗万夫,挥师北伐,平定中原,“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辛弃疾岂满足于做一“农业劳动模范”。读到这最后两句,读者真不禁要替词人发出“骥垂两耳兮服盐车”(汉贾谊《吊屈原赋》)的叹息了。南宋腐朽不堪,萎靡不振,始困于金,终亡于元,非时无英雄能挽狂澜于既倒,实皆埋没蒿莱之中,不能尽骋其长才。千载下每思及此,辄令人扼腕。惟一切封建王朝,概莫能外,盛衰异时,程度不同而已。观辛弃疾此词,其认识价值就在这一方面。

  此篇的写作特色是,上阕使事,就技法而言为曲笔,但从语意上来看则是正面文章;下阕直寻,就技法而言为正笔,但从语意上来看却是在正话反说。一为“曲中直”,一为“直中曲”,对映成趣,相得益彰。又上阕“李蔡为人在下中”、下阕“舍我其谁也”,皆整用古文成句(前句,《史记》原文为“蔡为人在下中”,词人仅增一原文承前省略了的“李”字),一出于史,一出于经,都恰到好处,后句与“万一朝家举力田”这样的荒诞语相搭配,尤其显得戏谑而妙不可言。格律派词人视“经、史中生硬字面”为词中大忌(见沈义父《乐府指迷·清真词所以冠绝》),殊不知艺术中自有辩证法在,化腐朽为神奇,只要用得其所,经、史中文句不但可以入词,甚至可以作到全词即因此生辉。此篇就是一个雄辩的例证。

  此前词人隐居江西上饶带湖之时,也曾作过一篇与此内容大致相同的《八声甘州·夜读〈李广传〉》。该词为长调,末云:“汉开边、功名万里,甚当时健者也曾闲?纱窗外,斜风细雨,一阵轻寒。”风格颇见苍劲悲凉。此篇则为小令,心境之悲慨不殊,却呈现出旷达乃至玩世不恭的外观。这充分说明,艺术大匠在构思和创作同题材作品时,不仅非常忌讳炒古人的冷饭,并且不屑重复自己,无怪乎在他们的笔下总是充满着五光十色,新鲜活泼。

  (拓展阅读)辛弃疾作品思想:

  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战斗精神是辛词的基本思想内容,这首先表现在他的词中,他不断重复对北方的怀念。另外,在《贺新郎》《摸鱼儿》等词中,他用“剩水残山”、“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等词句讽刺苟延残喘的南宋小朝廷,表达他对偏安一角不思北上的不满。胸怀壮志无处可用,表现在词里就是难以掩饰的不平之情。他擅长的怀古之作中《水龙吟》,面对如画江山和英雄人物,在豪情壮志被激发的同时,他也大发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理想与现实的激烈冲突,为他的词构成悲壮的基调。辛词在苏轼词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了题材范围,他几乎达到了无事、无意不可入词的地步。他将豪放词推帜至一个顶峰。

  在抒发报国之志时,辛弃疾的词常常显示出军人的.勇毅和豪迈自信的情调,像“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水调歌头》),“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满江红》),“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贺新郎》)等,无不豪情飞扬,气冲斗牛。对那些与自己一样勇于报国的志士,他由衷地加以赞美,与之同声相应,彼此勉励,如《水龙吟·甲辰岁寿韩南涧尚书》的慷慨热情,全然不同于一般俗滥的祝寿词:

  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长安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州沉陆,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况有文章山斗,对桐阴满庭清昼。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

  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寿。

  而对于庸俗圆滑、面对民族危亡无所作为的官僚,辛弃疾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厌恶,在《千年调》中他勾勒了这类人物的丑态:“卮酒向人时,和气先倾倒。最要然然可可,万事称好。”

  然而正是这样的人充斥官场,把持权位,引导着一条苟且偷安的道路。他愤慨地写道:“千古李将军,夺得胡儿马。李蔡为人在下中,却是封侯者。”(《卜算子》)

  当辛弃疾带领不多的人马冲过战场烽火来到南方时,怀着满腔热血,渴望一展宏图,却不料从此陷落在碌碌无为的境地,这使他感到难以忍受的苦闷和悲愤。在他南归的第十二年重游当年南归的首站建康时,他写下了著名的《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这是对山河破碎的悲哀,对壮志成空的悲哀;岁月无情地流去,因这种悲哀更显得怵目惊心。然而即使词人在写他的孤独和悲哀,写他的痛苦和眼泪,我们仍然看到他以英雄自许、绝不甘沉没的心灵。

  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南宋上层统治集团的屈辱投降进行揭露和批判;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艺术风格多样,而以豪放为主。热情洋溢,慷慨悲壮,笔力雄厚,与苏轼并称为“苏辛”。《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等均有名。但部分作品也流露出抱负不能实现而产生的消极情绪,有《稼轩长短句》,当代注本以邓广铭先生作的《稼轩词编年笺注》最为流行。今人辑有《辛稼轩诗文钞存》。

  《卜算子·漫兴》创作背景:

  这首词被邓广铭收集在《稼轩词编年笺注》(编于光宗绍熙五年至宁宗嘉泰二年之间),这时辛弃疾正处于人生的低潮时期:因遭小人算计诬陷而被罢去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官职,赋闲在江西铅山县期思渡附近的瓢泉别墅。这首《卜算子》就是他这时写成的。

  作者简介: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二十一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显示其卓越军事才能与爱国热忱。但提出的抗金建议,均未被采纳,并遭到打击,曾长期落职闲居于江西上饶、铅山一带。韩侂胄当政时一度起用,不久病卒。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在苏轼的基础上,大大开拓了词的思想意境,提高了词的文学地位,后人遂以“苏辛”并称。有《稼轩长短句》。今人辑有《辛稼轩诗文钞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