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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轩长短句中的励志篇

时间:2024-12-24 01:21:13

  【原文】

  西江月·题可卿影像

  年代:宋

  作者:辛弃疾

  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入丹青。喧天画鼓要他听。把著花枝不应。

  何处娇魂瘦影,向来软语柔情。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傍人笑问。

  【赏析】

  《西江月·题可卿影像》是北宋词人辛弃疾的一首婉约词,从词中看,可卿大概是芳年早逝,辛弃疾对她十分怀念,所以画了她的影容来不时展看。画上的可卿手把花枝,妩媚可人,然而,再热闹的场景她也看不到了——“喧天画鼓要她听,把著花枝不应”,此语好痴,读来令人鼻酸。都说辛词粗犷,这首词深情微婉处,当可与秦观争角,柳永那些逢场作戏的词,不堪相侪。

  【作者简介】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显示其卓越军事才能与爱国热忱。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作品集有《稼轩长短句》,今人辑有《辛稼轩诗文钞存》。

  文学成就

  辛弃疾有许多与陆游相似之处:他始终把洗雪国耻、收复失地作为自己的毕生事业,并在自己的文学创作中写出了时代的期望和失望、民族的热情与愤慨。在文学创作方面,他不像陆游喜欢写作诗歌尤其是格式严整的七律,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词这一更宜于表达激荡多变的情绪的体裁。

  辛弃疾在词史上的一个重大贡献,就在于内容的扩大,题材的拓宽。他现存的六百多首词作,写政治,写哲理,写朋友之情、恋人之情,写田园风光、民俗人情,写日常生活、读书感受,可以说,凡当时能写入其他任何文学样式的东西,他都写入词中,范围比苏词还要广泛得多。而随着内容、题材的变化和感情基调的变化,辛词的艺术风格也有各种变化。虽说他的词主要以雄伟奔放、富有力度为长,但写起传统的婉媚风格的词,却也十分得心应手。如著名的《摸鱼儿·淳熙亥己……》,上阕写惜春,下阕写宫怨,借一个女子的口吻,把一种落寞怅惘的心情一层层地写得十分曲折委婉、回肠荡气,用笔极为细腻。他的许多描述乡村风光和农人生活的作品,又是那样朴素清丽、生机盎然。如《鹧鸪天》的下阕: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以及《西江月》的下阕:“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于简朴中见爽利老到,是一般人很难达到的境界。所以刘克庄《辛稼轩集序》说:“公所作,大声鞺鞳,小声铿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以来所无。其秾纤绵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这是比较全面也比较公允的评价。

  辛词和苏词都是以境界阔大、感情豪爽开朗著称的,但不同的是:苏轼常以旷达的胸襟与超越的时空观来体验人生,常表现出哲理式的感悟,并以这种参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从冲动归于深沉的平静,而辛弃疾总是以炽热的感情与崇高的理想来拥抱人生,更多地表现出英雄的豪情与英雄的悲愤。因此,主观情感的浓烈、主观理念的执着,构成了辛词的一大特色。

  宋词在苏轼手中开创出一种豪放阔大、高旷开朗的风格,却一直没有得到强有力的继承发展。直至南渡之初张元干、张孝祥、叶梦得、朱敦儒等人以抗金雪耻为主题的词,才较多继承了苏轼的词风,起到一种承前启后的作用。但他们的这一类词作,主要是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为内心激情所支配的结果,而没有成为有意识的艺术追求,也没有更大幅度地向其他题材拓展,所以成就不是很高。到辛弃疾出现在词坛上,他不仅沿续了苏词的方向,写出许多具有雄放阔大的气势的作品,而且以其蔑视一切陈规的豪杰气概,和丰富的学养、过人的才华,在词的领域中进行极富于个人特色的创造,在推进苏词风格的同时也突破了苏词的范围,开拓了词的更为广阔的天地。

  在他的词中,如“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贺新郎》),“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南共北,正分裂”(《贺新郎》),乃至“恨之极,恨极销磨不得。苌弘事、人道后来,其血三年化为碧”(《兰陵王》),都是激愤不能自已的悲怨心声,如“天风海雨”,以极强烈的力度震撼着读者的心灵。辛弃疾也信奉老庄,在词中作旷达语,但他并不能把冲动的感情由此化为平静,而是从低沉甚至绝望的方向上宣泄内心的悲愤,如“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水龙吟》),“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贺新郎》),“身世酒杯中,万事皆空。古来三五个英雄,雨打风吹何处是,汉殿秦宫”(《浪淘沙》),这些表面看来似旷达又似颓废的句子,却更使人感受到他心中极高期望破灭成为绝望时无法销磨的痛苦。

  而他的英雄的豪壮与绝望交织纽结,大起大落,反差强烈,更形成瀑布般的冲击力量。如《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从开头起,一路写想象中练兵、杀敌的场景与气氛,痛快淋漓,雄壮无比。但在“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之后,突然接上末句“可怜白发生”,点出那一切都是徒然的梦想,事实是白发无情,壮志成空,犹如一瓢冰水泼在猛火上,令人不由得惊栗震动。

  在意象的使用上,辛弃疾也自有特点。他一般很少采用传统词作中常见的兰柳花草及红粉佳人为点缀;与所要表达的悲凉雄壮的情感基调相吻合,在他的笔下所描绘的自然景物,多有一种奔腾耸峙、不可一世的气派。如“峡束苍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水龙吟》),“谁信天峰飞堕地,傍湖千丈开青壁”(《满江红》);他所采摭的历史人物,也多属于奇伟英豪、宕放不羁,或慷慨悲凉的类型,如“射虎山横一骑,裂石响惊弦”的.李广(《八声甘州》),“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永遇乐》),“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的孙权(《南乡子》)等等。这种自然和历史素材的选用,都与词中的感情力量成为恰好的配合,令人为之感奋。

  所以,同属于豪放雄阔的风格,苏轼词较偏于潇洒疏朗、旷达超迈,而辛词则给人以慷慨悲歌、激情飞扬之感。

  不过,以上只是指辛弃疾词中主流部分的艺术风格而言。

  辛弃疾和苏轼在词的语言技巧上都是有力的开拓者。前人说苏轼是以诗为词,辛弃疾是以文为词,这当然有些简单化,但确实也指出:到了辛弃疾手中,词的语言更加自由解放,变化无端,不复有规矩存在。在辛词中,有非常通俗稚拙的民间语言,如“些底事,误人那。不成真个不思家”(《鹧鸪天》),“近来愁似天来大,谁解相怜?谁解相怜,又把愁来做个天”(《丑奴儿》),也有夹杂许多虚词语助的文言句式,如“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云乎”(《汉宫春》),“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贺新郎》);有语气活跃的对话、自问自答乃至呼喝,如“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南乡子》),“杯,汝来前!”(《沁园春》)也有相当严整的对句,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破阵子》)……。概括起来说,辛词在语言技巧方面的一大特色,是形式松散,语义流动连贯,句子往往写得比较长。文人词较多使用的以密集的意象拼合成句、跳跃地连接句子构成整体意境的方式,在辛词中完全被打破了。但并不是说,辛弃疾的所谓“以文为词”不再有音乐性的节奏。在大量使用散文句式、注意保持生动的语气的同时,他仍然能够用各种手段造成变化的节奏。如《水龙吟》中“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意义联贯而下,在词中是很长的句子,但却是顿挫鲜明,铿锵有力,决不是把一段文章套在词的形式中而已。

  辛词在语言技巧方面的又一大特色,是广泛地引用经、史、子各种典籍和前人诗词中的语汇、成句和历史典故,融化或镶嵌在自己的词里。这本来很容易造成生硬艰涩的毛病,但是以辛弃疾的才力,却大多能够运用得恰到好处、浑成自然,或是别有妙趣,正如清人刘熙载《艺概》所说:“任古书中理语、廋语,一经运用,便得风流”。以《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篇为例,百余字的篇幅,叙及孙权、刘裕、刘义隆、拓跋焘、廉颇五个历史人物的事迹,而与作者所要表达的主观情感、意念丝丝入扣;不仅内涵极为丰厚,而且语气飞动,神情毕露,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辛弃疾的词时常也有过分散文化、议论太多,以及所谓“掉书袋”即用典用古语太多的毛病,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把词大大地改造了;他的词不仅是“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而且是任何“意”和“事”都能表达得很自由很充分。这样,词的创作才完全摆脱了羁绊,进入了自由的境界。

  辛弃疾请客的故事

  辛稼轩请客,饭局开在他家里。各位宾客一定要看清请柬上的地址究竟是哪一所辛宅,不要跑错地方。同僚曾参辛弃疾“花钱如泥沙,杀人如草芥”,虽然没有贪腐的确凿证据,但他即使隐居也出手阔绰,财产的确来历不明。那醉倒高朋的篆冈,只是辛家上饶带湖别墅中的一处。此外,他在瓢泉置有居所;到了期思,贪看风景,又起了“卜筑”之念。恭贺乔迁,观赏新居小池、石山,都是摆酒请客的好由头,主人谦称只是“小酌”——便宴而已。

  上门来吃的,相邀去饮的;朋友做官去了要饯行,朋友罢官归来须洗尘,“闲饮酒,醉吟诗”。饭局很多,稼轩很忙。沙场上的豪杰,也是酒席里的豪客。

  今天聚餐的娱乐工具,就是电视、自动麻将*之类。稼轩那时,席上乐子很多,真人歌舞表演算一项,但稼轩不是东坡,管它红牙板还是铁绰板,他只顾酝酿辞章。有他在,看他填词表演,便是饭局的重头节目。可以给他命题,比如叫他写《四时歌》,他在醉中不负索者,为赋“也莫向、竹边孤负雪。也莫向、柳边孤负月”无人求词,他便乘醉依东坡之韵自唱自和。大作既出,他就是酒司令,“歌以饮客,声韵甚谐”,洋洋自得,在座都得为这绝妙好词干杯。醉得刚好,即席可作;醉到酩酊,第二天定要追记,补叙上昨日席上漏说的妙句。

  宴会中,稼轩和酒研出的墨迹,能“让悲观者前行”——友人仕途失意,罢职归舍,稼轩作词劝慰“且看凌云笔健”,失业正好,来陪酒家一起练笔!他也擅长“让有兴者扫兴”——有人置酒,请他看歌舞,他却道“歌舞正浓还有语”,诫勉做东的那位,歌舞虽好,但也要励志,不要耽于享乐而忘了收复失地。有人兴冲冲去上任,大家摆酒送行,他则再三重申山河破碎之痛,在新官员的行囊里添些愁绪,弄到醉不成欢,惨淡而别。

  有组织的盛宴,是辛词的高产地。少数人的饭局,也不影响他乘醉泼墨。雨后微雪,朋友带酒来访,稼轩当场就填词三首,第二天酒醒了,又加两首。他组织朱熹、陈亮聚饮,前者失约,后者匆匆而别。他在小村独饮,有点失落,回客栈即作词一首。五日后,陈亮来索词,正好交差,不愧知己知彼的好酒友。游鹅湖后到酒家小饮,他惯于“不懂笔墨不开席”,没随身带纸,就可怜了酒家的大好粉壁,文人喝醉了写首好词,逆贼则题首反诗,在宋朝开饭店实在祸福相倚。

  稼轩的饭局上也不乏莺燕,可他并不拿正眼瞧她们,偶有提及,就是“红巾翠袖”的撞色搭配。他有一阵子因病止酒,还将家中歌伎都遣散了,事后虽然写些词来怀念,却也只见粗豪,绝少风流体贴。想想,还是和东坡一起吃饭有意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