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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歌词短句励志

时间:2024-10-06 18:29:09

  性格

  诗人落拓无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秉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加之爱妻早亡,后续难圆旧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倦,对富贵的轻看,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合谐状态,他却流连向往。他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然后便一病不起,七日后于五月三十日(7月1日)溘然而逝。

  纳兰性德虽然只有短短三十一年生命,但他却是清代享有盛名的大词人之一。在当时词坛中兴的局面下,他与阳羡派代表陈维崧、浙西派掌门朱彝尊鼎足而立,并称“清词三大家”。然而与之区别的,纳兰性德是入关不久的满族显贵,能够对汉族文化掌握并运用得如此精深,是不得不令人大为称奇的。

  纳兰性德词作现存348首(一说342首),内容涉及爱情友谊、边塞江南、咏物咏史及杂感等方面,写景状物关于水、荷尤多,尽管以作者的身份经历,他的词作数量不多,眼界也并不算开阔,但是由于诗缘情而旖旎,而纳兰性德是极为性中的人,因而他的词作尽出佳品,况周颐在《蕙风词话》中誉其为“国初第一词手”。

  纳兰性德24岁将自己的词作结集为《侧帽》后更名为《饮水》,后人多称纳兰词。《纳兰词》在当时社会上就享有盛誉,为文人、学士等高度评价,成为那个时代词坛的杰出代表。他的词不但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以“纳兰词”为词坛一说而占有光彩夺目的一席之地。纵观纳兰性德词风,清新隽秀、哀感顽艳,颇近南唐后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赏李煜,他曾说:“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贵重,李后主兼而有其美,更饶烟水迷离之致。”此外,他的词也受《花间集》和晏几道的影响。

  评价

  顾贞观:容若天资超逸,悠然尘外,所为乐府小令,婉丽凄清,使读者哀乐不知所主,如听中宵梵呗,先凄惋而后喜悦。

  顾贞观:容若词一种凄忱处,令人不能卒读,人言愁,我始欲愁。

  陈维嵩:饮水词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

  周之琦:纳兰容若,南唐李重光后身也。予谓重光天籁也,恐非人力所能及。容若长调多不协律,小令则格高韵远,极缠绵婉约之致,能使残唐坠绪,绝而复续,第其品格,殆叔原、方回之亚乎?

  况周颐:容若承平少年,乌衣公子,天分绝高。适承元、明词敝,甚欲推尊斯道,一洗雕虫篆刻之讥。独惜享年不永,力量未充,未能胜起衰之任。其所为词,纯任性灵,纤尘不染,甘受和,白受采,进于沉着浑至何难矣。

  王国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陈廷焯:饮水词措词浅显

  容若饮水词,在国初亦推作手,较东白堂词〔佟世南撰,〕似更闲雅。然意境不深厚,措词亦浅显。余所赏者,惟临江仙〔寒柳〕第一阕,及天仙子〔渌水亭秋夜、〕酒泉子〔谢却荼蘼一篇〕三篇耳,余俱平衍。又菩萨蛮云:“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亦凄忱,亦闲丽,颇似飞卿语,惜通篇不称。又太常引云:“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亦颇凄警,然意境已落第二乘。《白雨斋词话》

  《如梦令》赏析篇1

  《如梦令》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参考注释:

  ①雨疏风骤:雨点稀疏,晚风急猛。

  ②浓睡不消残酒:虽然睡了一夜,仍有余醉未消。浓睡,酣睡。

  ③卷帘人:有学者认为此指侍女。

  ④绿肥红瘦:指绿叶繁茂,红花凋零。

  赏析:

  这首小令是李清照的奠定“才女”地位之作,轰动朝野。传闻就是这首词,使得赵明诚日夜作相思之梦,充分说明了这首小令在当时引起的轰动。又说此词是化用韩偓《懒起》诗意。韩诗曰:“昨夜三更雨,临明一阵寒。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但李清照的小令较原诗更胜一筹,入木三分地刻画了少女的伤春心境。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这两句写昨夜的风很急,还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晚上又饮了一些酒,睡的很沉,直到早上醒来酒意还没有完全退去。一开始就将整首词的时间、环境勾勒得十分清楚。“雨疏风骤”十分恰当的写出了暮春的特点,风吹的紧而雨却是疏落,四个字即使人能够感受到暮春的气息。“浓睡不消残酒”则写出了人物现在的状态,刚刚醒来略略还带些酒意,一副慵懒的模样,这种状态下最容易想起昨夜的雨疏风骤,隐隐心底还藏着些许心事,这样就顺理成章地引出下文。上下两句前者写室外,后者写室内,转折的巧妙恰当,灵动自然。

  经历了一场风吹雨打,主人公心中十分想知道园中的海棠是否花瓣零落,令人不忍面对,因此急急地向“卷帘人”询问。一个“试”字,写出了人物心中的担忧,她不愿意春天就这么快的过去。“试”字将不忍问却又忍不住想知道的矛盾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孰料,“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这让她出乎意料,虽然她内心渴望海棠依旧,但自己也明白风雨之后必是花事凋零,所以“卷帘人”的回答给了她意外的惊喜。“海棠依旧”从后面应和了前面“问”的内容,这种手法使得其词更加耐读。“却”字同时写出了主人公原有的心思和听到回答后的意外之情,还隐隐道出了“卷帘人”不了解主人公的心思和回答时的漫不经心,这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对比,主人公的细腻委婉与“卷帘人”粗疏淡漠之间的对比。词至此,又叠进一层,意境又开一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主人公毕竟还是知道这是暮春时节,况且昨夜又是一夜风雨,海棠花断然是不会依旧了,因此她连用两个“知否”来纠正“卷帘人”的答复,口语的语气使得这两个“知否”让人读来颇觉清新。“应是绿肥红瘦”一句写出了当前的情形。这句是最为世人称道的一句,它十分的新颖别致、生动传神,看似信手拈来,却是功力独到。她用“绿”字代指满枝的绿叶,用“红”代指枝头的花朵,“肥”替换了“多”,“瘦”替换了“少”,写出了一个全新的意境。无怪乎多为历代词论者赞誉,如《草堂诗余别录》中曰“结句尤为委曲工整,含蓄无穷意焉”。而更深一层,“红”又不单指花朵,还隐指了春天万紫千红的景象与色彩,隐指了春天众多无比美好的事物,隐指了在春天里的喜悦心情。这样“红瘦”一词就逼真地写出了人物地伤春情思。不需直言,不假雕饰,却更令人心动,这是李清照的词作给读者的一个典型感受。

  作为李清照的成名之作之一,这首小令写法别致。它曲折委婉,意境层层叠进,虽只六句,却几度转承,时时宕开一笔。同为伤春之作,作者并没有像其他诗篇一样直接写如何百花凋零、如何悲伤惆怅,而是通过听觉、视觉等侧面营造暮春时节的氛围,从客观现实逐渐转入主观感受,从而能够更加强烈的引起读者的共鸣。

  其次,作者通过主人公与“卷帘人”的对话来展开全文。这种写法,不仅是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在脑海里形成一副完整的画面,增添了真切感,而且行文上也显得紧凑而有内容。同时还将人物的心境通过话语表现出来,更显得真实可信。此外作者在对话中稍加点缀,如“试”、“却”等字,将人物情感的转折细腻地刻画出来,对比着描写了两个人物的情感心思。

  再者,成功地运用代指手法。以“绿”“红”代指叶和花,以“肥”“瘦”代指多少,在语言上更显凝练,言前人所未言。前已详述,此处即不重复了。

  接下去三、四两句所写,是惜花心理的必然反映。尽管饮酒致醉一夜浓睡,但清晓酒醒后所关心的第一件事仍是园中海棠。词人情知海棠不堪一夜骤风疏雨的揉损,窗外定是残红狼藉,落花满眼,却又不忍亲见,于是试着向正在卷帘的侍女问个究竟。一个“试”字,将词人关心花事却又害怕听到花落的消息、不忍亲见落花却又想知道究竟的矛盾心理,表达得贴切入微,曲折有致。相比之下,周邦彦《少年游》:“一夕东风,海棠花谢,楼上卷帘看。”便显得粗俗不堪,味同嚼蜡了。“试问”的结果如何呢?——“却道海棠依旧。”侍女的回答却让词人感到非常意外。本来以为经过一夜风雨,海棠花一定凋谢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侍女卷起窗帘,看了看外面之后,却漫不经心地答道:海棠花还是那样。一个“却”字,既表明侍女对女主人委曲的心事毫无觉察,对窗外发生的变化无动于衷,也表明词人听到答话后感到疑惑不解。是啊,“雨疏风骤”之后,“海棠”怎会“依旧”呢?这就非常自然地带出了结尾两句。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既是对侍女的反诘,也象是自言自语:这个粗心的丫头,你知道不知道,园中的海棠应该是绿叶繁茂、红花稀少才是!“应是”,表明词人对窗外景象的推测与判断,口吻极当。因为她毕竟尚未亲眼目睹,所以说话时要留有余地。同时,这一词语中也暗含着“必然是”和“不得不是”之意。海棠虽好,风雨无情,它是不可能长开不谢的。一语之中,含有不尽的无可奈何的惜花情在,可谓语浅意深。而这一层惜花的殷殷情意,自然是“卷帘人”所不能体察也无须更多理会的,她毕竟不能象她的女主人那样感情细腻,那样对自然和人生有着更深的感悟。这也许是她所以作出上面的回答的原因。末了的“绿肥红瘦”一语,更是全词的精绝之笔,历来为世人所称道。“绿”代替叶,“红”代替花,是两种颜色的对比;“肥”形容雨后的叶子因水份充足而茂盛肥大,“瘦”形容雨后的花朵因不堪雨打而凋谢稀少,是两种状态的对比。本来平平常常的四个字,经词人的搭配组合,竟显得如此色彩鲜明、形象生动,这实在是语言运用上的'一个创造。由这四个字生发联想,那“红瘦”不正表明春天的渐渐消逝,而“绿肥”象征着绿叶成荫的盛夏的即将来临吗?这种极富概括性的语言,又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胡仔《苕溪渔隐丛话》称:“此语甚新。”《草堂诗余别录》评:“结句尤为委曲精工,含蓄无穷意焉。”看来皆非虚誉。

  这首小词,只有短短六句三十三言,却写得曲折委婉,极有层次。词人因惜花而痛饮,因情知花谢却又抱一丝侥幸心理而“试问”,因不相信“卷帘人”的回答而再次反问,如此层层转折,步步深入,将惜花之情表达得摇曳多姿。《蓼园词选》云:“短幅中藏无数曲折,自是圣于词者。”可谓的评。

  《如梦令》赏析篇2

  如梦令

  宋·李清照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注释

  ①溪亭:临水的亭台。

  ②沈:同沉。

  ③争:同怎。

  译文

  还时常记得出游溪亭,一玩就玩到日黑天暮,深深地沉醉,而忘记归路。

  一直玩到兴尽,回舟返途,却迷途进入藕花的深处。

  大家争着划呀,船儿抢着渡,惊起了满滩的鸥鹭。

  赏析

  这是一首忆昔词。寥寥数语,似乎是随意而出,却又惜墨如金,句句含有深意。开头两句,写沉醉兴奋之情。接着写兴尽归家,又误入荷塘深处,别有天地,更令人流连。最后一句,纯洁天真,言尽而意不尽。

  现存李清照《如梦令》词有两首,都是记游赏之作,都写了酒醉、花美,清新别致。这首《如梦令》以李清照特有的方式表达了她早期生活的情趣和心境,境界优美怡人,以尺幅之短给人以足够的美的享受。

  常记两句起笔平淡,自然和谐,把读者自然而然地引到了她所创造的词境。常记明确表示追述,地点在溪亭,时间是日暮,作者饮宴以后,已经醉得连回去的路径都辨识不出了。沉醉二字却露了作者心底的欢愉,不知归路也曲折传出作者留连忘返的情致,看起来,这是一次给作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十分愉快的游赏。果然,接写的兴尽两句,就把这种意兴递进了一层,兴尽方才回舟,那末,兴未尽呢?恰恰表明兴致之高,不想回舟。而误入一句,行文流畅自然,毫无斧凿痕迹,同前面的不知归路相呼应,显示了主人公的忘情心态。

  盛放的荷花丛中正有一叶扁舟摇荡舟上是游兴未尽的少年才女,这样的美景,一下子跃然低上,呼之欲出。

  一连两个争渡,表达了主人公急于从迷途中找寻出路的焦灼心情。正是由于争渡,所以又惊起一滩鸥鹭,把停栖在洲渚上的水鸟都吓飞了。至此,词嘎然而止,言尽而意未尽,耐人寻味。

  这首小令用词简练,只选取了几个片断,把移动着的风景和作者怡然的心情融合在一起,写出了作者青春年少时的好心情,让人不由想随她一道荷丛荡舟,沉醉不归。正所谓少年情怀自是得,这首诗不事雕琢,富有一种自然之美。

如梦令秦观赏析

  秦观写的《如梦令》,其中的《如梦令·春景》与《如梦令•遥夜沉沉如水》大家阅读了解?

  秦观《如梦令·春景》赏析

  原文:

  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

  指冷玉笙寒,吹彻小梅春透。

  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

  赏析:

  这首词诸本题作“春景”。乃因伤春而作怀人之思。

  首二句直笔写春。莺歌燕舞,花红水绿,旨在突出自然春光之美好。三、四句却转作悲苦语。化用李璟《山花子》“小楼吹彻玉笙寒”句。春光明媚,本应产生舒适欢畅之感受,而女主人公何以有这般与外界景物格格不入的忧伤情绪?“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是为点题之笔。柳絮杨花,标志着春色渐老,春光即逝。同时也是作为别情相思的艺术载体。飞絮蒙蒙,是那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念人之情。因为有那刻骨深情的相思,所以忧思约带、腰肢瘦损。“人与绿杨俱瘦。”以生动的形象表达感情,而“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含意自在其中。直让人想象到一幅花落絮飞,佳人对花兴叹、怜花自怜的图画。

  词人之心,或欲借春光盛衰之过程展示流转在节序交替中的伤春念远之情。词从愉快之景象叙起,乃欲反衬其心境之愈为悲苦。然而词人为了最大限度地达到反衬的效果,甚而不惜极尽雕琢气力状物写景,终不免落于攻琢之痕。“溜”字本写花红之鲜艳欲滴,“皱”则欲状摹水波漾漪之态,亦不可谓不巧矣!然味之终觉神韵欠焉!究其原委,就在于它显得雕琢、吃力。正如其“天连芳草”句,如换“连”为“粘”,则失于穿凿矣!故《吹剑录》谓“莺嘴”二句:“咏物形似,而少生动,与‘红杏枝头’费如许气力。”可谓一语中的。其实,很多词评家们都恰切地指出了这一点:《草堂诗余》批曰:“琢句奇峭。”《弇州山人词评》评曰“险丽。”《古今词话词品》亦云:“的是险丽矣,觉斧痕犹在。”如此雕炼奇峭,有《粹编》本要以为此词乃黄庭坚所作,实在也是事出有因。

  “诗缘情”,贵其感发之力量,“词之为体,要眇宜修”,尤重其内在之情味意境。而由于诗、词体裁的限制,其用字造句,又特别讲究锤炼洗净。但是这种锤炼不是刻意地雕章琢句。其用心尽管良苦而出之必须自然,浑成无迹,顺手拈来,所谓“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是也。秦观此词中,“瘦”字的运用就应该说是较为成功的。所以《草堂诗余》才又说:“春柳未必瘦,然易此字不得。”是公允之评。以花木之“瘦”比人之瘦,诗词中也不乏此例。如李清照“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醉花阴》)“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如梦令》)程垓“人瘦也,比梅花,瘦几分。”(《摊破江城子》)新鲜奇特,形象生动,各具情深。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其得其失,均当以审慎公允态度待之,不隐其得,不讳其失,对文学艺术的研究都是有益的。

  秦观《如梦令•遥夜沉沉如水》赏析

  原文:

  遥夜沉沉如水,风紧驿亭深闭。

  梦破鼠窥灯,霜送晓寒侵被。

  无寐,无寐,门外马嘶人起。

  赏析:

  秦观一生,因涉党祸屡遭贬谪。宋哲宗赵煦绍圣三年(1096),词人自处州再贬郴州。这首小令,作于是年冬季赴郴州途中。词借描写夜宿驿亭苦况诉行旅艰辛。

  “遥夜沉沉如水,风紧驿亭深闭。”夜色苍茫,沉沉如水,寒风阵阵紧吹,吹过这古道的驿亭和暂歇驿亭的行人。“如水”、“风紧”,以其重量感造就出一种强烈的空间的挤压感。似一股无形的力在肆意捏挤,取境也随之由远拉近,凸出一个特写:驿亭紧闭的大门。那般突兀,那么引人注目,空间的闷压至最大限度。作为一个审美对像,“驿亭深闭”既是现实的意象,也是心灵的象征啊!在新旧党争的政局变幻中,词人无辜受害,如今身坐党籍,艰难跋涉在贬途中,身心憔悴,纵有满肚的不平又怎敢铺展?词人的心情从这纯粹的景语中已暗示出几分。

  “梦破鼠窥灯,霜送晓寒侵被。”驿亭的深闭阻隔了外界的喧嚣,寂寥之中劳累的词人也开始悄然入梦。诗人梦到了什么?渺然不可追考,也无须乎落实。描写梦境,寄寓悲思之作,几乎贯串了词人的一生。这是由他一生沉郁,特别是政治上遭打击后远谪蛮荒,痛感人生无望的独特心境所决定的。如“佳会阻,离情正乱,频梦扬州”(《梦扬州》)、“乡梦断,旅魂孤,峥嵘岁又除”(《阮郎归》)、“一觉相思梦回处,连宵雨,更那堪,闻杜宇”(《夜游宫》)等等。“古之伤心人也”惟有希冀一个个好梦消释现实中无法消释的无限悲慨!然而“梦破”二字,又流露出多少烦恼意绪。它推动着词意的递进:心魂从梦中归来,往事在梦中幻灭,萦怀往复,给全词带来了更为浓重的悲剧气氛。接着,作者通过醒后之所见、所感再加渲染。“梦破”大约与鼠有关。老鼠半夜出来偷油吃,不免就弄出些声响来了,鼠惊人梦,人醒鼠也当惊,可它并未立即逃藏起来,还垂涎于那盏灯油吧!又不免惶恐地窥觑着这盏昏暗的油灯和惊梦初醒之人。一个“窥”字,用得十分传神。“鼠”之敢对人“窥灯”,可见驿亭之荒凉破败。唐代杜甫《北征》中写旅途所见:“鸱鸟鸣黄桑,野鼠拱乱穴。夜深经战场,寒月照白骨。”野鼠见人时不惊不藏,竟交其前足如人之拱手,自立于乱穴中间。见出荒山之无人、战争的创伤。诗心词境,传神而妙。再说梦回之后的词人。孤灯照壁,再也无法成眠,只觉得薄薄的衾被已挡不住寒意侵身,一定是外面下了霜,才送来这寒气逼人吧!这两句写所见、所感,驿亭之简陋,词人之孤独冷寂,不言而喻。王国维说秦观晚期词境变而为“凄厉”,此其一斑。

  “无寐,无寐”两次的重复,是词中唯一直抒作者感叹之笔。二词叠用,除了协律,还突出了词人多少烦闷、无奈、凄苦的心绪……是啊!如果不是心中那水一样浩茫梦一般绵邈的愁情的折磨,哪里会如此夜难再成眠?身心都极需休憩的词人又何苦要这般和自己过不去呢?

  好梦既无从续起,不起来又怎么样呢?这自然是第二天早晨的事了,时光总算暗暗在流转。“被冷香销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李清照《念奴娇》)。门外,马儿嘶鸣,是在催人上路啊。从听觉感受中暗示黎明的到来。熬过了大半夜不眠的词人,又该怀着一般什么样的心情,拖着疲累的身躯,开始又一天的旅途奔劳?

  细味全词,词人高明之处在于善用极省净的笔墨(共33字),描绘了一个典型环境──古代简陋的驿馆。鼠之扰闹,霜之送寒,风声阵阵,马嘶人起,如耳闻目睹,俱以白描手法出之。毫无缘饰,不用替代,只坦直说出,却别有一番感人的力量。这是由于词人下笔精到,所写驿馆种种景况,无不蕴含着天涯飘泊的旅思况味,婉曲地传出了郁积于心的人生不平──遭谗受害,屡遭贬谪,岁暮飘零如是!可见白描手法的运用,不仅要求描写之逼真,尤重在情味之活现,使人读之有一目了然之快意,味之而作深长之联想。读秦观此词,读者或当获得吟赏之回味之快意?

  作者简介:

  诗词意义/秦观

  黄庭坚认为秦观诗只是尽情挥洒胸臆,专任自然,并未去刻意构想、苦心经营,这点颇类似李白诗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其实,秦观也并非不讲究文辞的细密精致,只是不显出过份人为的痕迹,而别以清畅流丽之态示人而已。他的“诗如词”、“诗似小词”(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四十二引《王直方诗话》),若换用李清照《词论》的话,是“秦即专主情致,而少故实”。纵观淮海词,则多为纯情任心之制,“如花含苞,故不甚见其力量”、“正以平易近人,故用力者终不能到”(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是自我生平际遇的真实写照;这些已超轶花间词所建立的艳科娱人、以绮丽香软为尚的传统,旨在表意娱己,认同“言情志”的诗歌道路,作出程度不等的回归了。所以,冯煦《蒿庵论词》云:“少游以绝尘之才,早与胜流,不可一世;而一谪南荒,遽丧灵宝。故所为词寄慨身世,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乱,情乎得《大雅》之遗。后主而后,一人而已。昔张天如论相如之赋,云:‘他人之赋,赋才也;长卿,赋心也。’予以少游之词,亦云: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虽子瞻之明隽、耆卿之幽秀,犹若有瞠乎后者,况其下邪。”又云:“淮海、小山,真古之伤心人也。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在致,求之两宋词人,实罕其匹。”也许,正是在这种特定意义上,可以说秦观词与李白诗歌的主流艺术精神是一致相通的,故也不必过为计较他们二者在具体艺术风貌上凄婉绵邈和飘逸豪放的`显著差异。

  不言而喻,秦观词的艺术精神是多层次多元化的,现在来谈论其主流部分,但却不意味着可以以之总揽全体;从另一方面说,这种艺术精神的形成到成熟,也经历了他的整个创作生命,存在着一个不断变化而发展的过程,始终呈动态流动形状。如果将上述者置放于词史、乃至文学史的大视野中来观照,或许便能够更清晰全面地认识其意义与价值取向。

  秦观在某些特定环境情势,即“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怀抱百忧中”(楼钥《黄太史书少游海康诗题跋》),如忆旧、迁谪时制作的这第三种类型的词,已使原来侑饮娱兴、按拍协歌的传统价值归属摒退于很次等,甚或无相关连的幕后位置。而另外却命其担荷起诗歌在古典诗教理论里的代言情志功用,遂成为自我主体心态意绪的特定物化形式,以之满足他叹喟命运悲剧、渲泄人生愁烦的现实精神需要。在这里,秦观径直将个体生命存在的种种缺憾纳入词中,再也无须假助以往闺思离怨之类的惯有模式,或故为饰辞托言以求深隐婉约之姿。对于上端,他一般仅只聊借来增大词的容量与弹性,故得能在保留其主流性的本色风情韵调之际,又平添出若许的沉咽清悠意味,特见空濛隽远之致。因而向来与周邦彦一齐被推许作“词家正宗”(先著《词诘》卷三),“大抵北宋之词,周、秦两家,皆极顿挫沈郁之妙。而少游托兴尤深,美成规模较大,此周、秦之异同也”(《白雨斋词话》卷一)。他的这种艺术精神,多曾熏染影响到后来的许多词家,如李清照、姜白石,直到宋季之周密,、王沂孙、张炎等,皆缘于生平身世国运而寄慨于词,更大程度上朝向诗化的道路认同、复归,乃至逐渐衍变为长短不葺的诗,相互间益愈以辞采意格相高,更加倾注到“娱己”的旨趣。虽然他们出于各自的才情藻思,所作风格面貌多有不同,甚或成为相对独立之支派。但从总体而言,却改造、更新,或者说更大程度上发展、扩张了花间、南唐以来的传统艺术流派,使之不断勃发充溢着生命活力,不至于趋向僵枯沉晦的末路——这其间,秦观是必须给予充分估价的。

  人物评价/秦观

  近来作者,皆不及少游。如“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虽不识字人,亦知是天生好言语也。(晁无咎)

  子瞻辞胜乎情,耆卿情胜乎辞。辞情相称者,惟少游而已。(蔡伯世)

  今代词手,惟秦七、黄九耳,唐诸人不迨也。(陈后山)

  秦词专主情致,而少故实,譬如贫家美女,虽极妍丽丰逸,而终乏富贵态。(李清照)

  少游词虽婉美,然格力失之弱。(胡元任)

  秦少游词,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张叔夏)

  观词情韵兼胜,在苏黄之上。流传虽少,要为倚声家一作手。(《四库提要》)

  秦少游自是作手,近开美成,导其先路;远祖温、韦,取其神不袭其貌,词至是乃一变焉。然变而不失其正,遂令议者不病其变,而转觉有不得不变者。后人动称秦、柳,柳之视秦,为之奴隶而不足者,何可相提并论哉。(陈廷焯《白雨斋词话》)

  敖陶孙《诗评》说:“秦少游如时女游春,终伤婉弱。”

  张炎《词源》说:“秦少游词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而知味。”

  周济《宋四家词选序》:“少游意在含蓄,如花初胎,故少重笔。”

  《如梦令》

  李清照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如梦令》,写的是词人一次郊游归途中匆忙间“误入藕花深处”的事。稍加品味,词人心中的无比喜悦可以悟得。去野外风景绝妙处“溪亭”游玩应该欢快,因为欢快就喝过头了酒,因为醉酒后沉沉睡去在太阳快落山时醒来才匆忙驾船回家;这喝酒是助兴,喝醉酒是爽朗尽兴。“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表明临出荷花荡还赏看到了满滩鸥鹭从荡中齐飞出的壮观场面;即惟其晚归才见到了这平时难得见到的'美妙画面,心情定然转生愉快。归结起来,青年时期李清照的生活由自己意愿而定,大抵以美满尽兴为终极追求目标,人生潇洒,情趣率真。

  词中只是写到“满心欢乐”吗?笔者认为,“惊险刺激”在文本中也多有交待。一个青年女子郊游到“日暮”,路途行走就有不便,此一险;因为“沉醉”于酒恰才醒来,头脑昏昏沉沉,又加上天已擦黑,辨不清方向,此二险;荷花荡水域到处荷到处花,本想撑船回家却终于“误入藕花深处”离开家里反而更远,此三险;天黑心慌,手忙脚乱,“惊起一滩鸥鹭”的同时也极有可能就惊吓了自己,此四险……而所有这些,倘凑巧造成自己醉眼心慌、手忙脚乱而哐铛入水,则是天大的惊险。以致于如今追忆起来,仍然心悸而魄动;这从词的开头“常记”一词可以体会出来。

  词人在对暮归途中迷路的描述,用“争渡,争渡”这种反复的修辞手法,活画了她的焦虑慌张及手脚并用划船的情形。请看,词人怎能不急呢?连鸥鹭水鸟也倦飞而归巢,而自己竟然迷路了。因此,描述那种水鸟成片惊起的动作形象实在是反映自己心情的焦灼,或者说,“满滩鸥鹭”惊飞正是词人意乱神散情形的映衬,以景衬情,写照真实。

  要说词中要“喜悦”有“喜悦”,要“惊险”有“惊险”。而这个“喜悦”有“喜悦”本身的“喜悦”,也有“惊险”中孕育的“喜悦”;同样的道理,“惊险”本身固然“惊险”,就是没在“误入”之前已是包孕了“惊险”。即“喜悦”、“惊险”不是割裂开来而是相互关联又相互交融的。

  让我们再来总观该词,词语“常记”表达的信息是什么呢?第一,词人仍然是在青年时写作该小令;第二,词人是在很多年后的中老年时期写作了该词。如果属于第一种情况,无非是写郊游的开心快乐以及归程的惊险刺激;倘是第二种情况,那么第一种情况包容的含义理所当然地应该具有,似乎还应该包括“青年时欢乐是欢乐,惊险刺激也仍然是欢乐”,因为中老年的李清照饱受战乱和丧夫之苦,心情自然是极度凄凉,人也就衰弱;故即使想率性有所作为也提不起精神来,去冒险掠奇寻赏新鲜味就更没有胆量了。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常记”坐实而落在中老年李清照的脑瓜和视野中似乎更为觉得合理些。即一旦上述第二种情况的设想果真成立,该曲词作所包藏的意蕴就有了三层:①欢乐;②惊险;③凄切。

  要说明的是以“凄切”来烛照该词,不但不会大杀“欢乐”的风景,而且还会使“欢乐”更显得可贵无比。也即以“欢乐”去写“凄凉”,李清照南渡后的“凄凉”几至极点。正因为“欢乐”不再,“凄凉”就满心满怀。常常追忆“欢乐”,只能惹动“凄凉”更转为“凄惨”。

  李清照《如梦令》小词既欢乐开心,又惊险刺激,还凄切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