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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英国老头中国格言

时间:2024-11-16 23:35:13

“噢,妈妈,”哈里特像往年那样问,“我能不能在吃早饭时打开我的生日礼物?”

艾米特奇太太也像往年一样回答:“当然不行!你完全知道你是到下午四点半才出生的,吃茶点的时候你才能得到生日礼物。不能提前。”

“我们都十几岁了,可以改变这个习惯了,”哈里特机灵地建议,“你不是讨厌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打开马克的礼物吗?”

马克强烈反对哈里特的建议,艾米特奇太太又说:“无论如何别忘了今天是你十三岁的生日,我要带你到密室去看看。但在上学之前,没有时间了。快去整理你的课本。马克,把你耳朵后的烟煤洗干净。假如你一定要到烟囱里去寻找安妮的珍珠,我希望你在吃早饭前,把自己洗干净。”

“假如我能找到的话,你应该和别人一样高兴。”

马克抱怨着,走出餐室,把煤灰都擦到毛巾上。

“你猜密室里有什么东西?”当马克和哈里特去乘坐校车时,马克问,“我想可能是些骗人的烂东西。还只让家中满十三岁的女孩子进去看。假如里面是个像格洛米斯那样的怪物,你怎么办?”

“驯服它。”哈里特果断地说,“我用面包、牛奶和

“也许里面是只豪猪!它有巨大的牙齿和触角,它那根毒

“别说了!我想无论如何不是什么怪物,我们从来没有看见妈妈端着饭碗进密室喂食。也许是躺在棺材里正在腐烂的老姨婆,或者诸如此类的令人厌恶的东西。”

然而家里有密室终究是件好事,哈里特想。她坐在汽车里快活地谈论着密室里可能有的东西——宝石,也许是像土豆大小的红宝石;也许是亚瑟王的

上课了,哈里特还在梦幻中神游。第一节课是格宾斯老先生上的地理课,没有必要注意听。她坐在那里试图想起那条毒蛇的名字,这时,她听到左面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这当然是古代的中国人,”格宾斯先生像聊天一样地说,“马可·波罗在旅行中……”

哈里特小心地环顾四周,发现她左边的邻座德斯林,人们也叫她迪扎里,正在伤心地哭泣。因为她弯身坐在桌子上的墨水瓶前,眼泪都落在墨水中。

迪扎里是村里烟囱清洁工厄恩·佩罗的女儿。佩罗家族有一个特点:没有人超过六英寸高。哈里特每天把迪扎里放在口袋里,带她上学。迪扎里不像其他的同学坐在课桌旁,而是在课桌上放起小桌子和小椅子——这是乐于助人的马克用火柴盒做成的——坐在上面。

“怎么回事?”哈里特小声地问,“别把眼泪滴在墨水里。这墨水已经很淡了,你会把它冲得更淡。你没有手绢?”

哈里特从自己的课桌里取出针线剪刀之类的东西,从她绣的花桌布上剪了一角,递给迪扎里。她已经停止抽泣了,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花桌布的角擦擦眼泪。

“怎么回事?”哈里特又问。

“是格宾斯先生的话引起的,”迪扎里喃喃地说,“说到中国,我们的蒙尼老说想到中国去。她常把中国和咖啡混在一起。她认为在中国可以吃到糕饼、山莓和冰淇淋。”

“那又怎么了?”哈里特说,她觉得没有什么好哭的。

“你没有听说我们已经失去了蒙尼?我们失去了蒙尼!”

“喔,天哪!你是说她死了?”

“不,没有死。只是丢失了。从昨天早饭起就没人见过她。”

哈里特心想这对她们家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说出来未免太没有礼貌了。蒙尼是佩罗家最小的孩子,她是一个十足的小恶

可怜的迪扎里还在哭。她哭哭停停。哈里特试图安慰她。但蒙尼似乎遭到了不幸:可能跑得太远,被牛吞掉了;可能掉进污水坑里淹死了;也许在面包店里偷果酱时,被卷进瑞士的馅饼里去了——许多不幸的灾难都有可能降临在她的头上,但很难说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今天晚上我帮你去找,”哈里特许诺,“马克也会去的,我一吃完生日茶点就去。”

哈里特和迪扎里一起回家吃生日茶点。哈里特感到有些高兴,因为她看见了一只形如企鹅的生日蛋糕,企鹅的嘴是桔瓣做的,蛋糕上裹了一层黑醋栗的糖衣。还有不少送给哈里特的礼物,它包括马克送的

“我宁愿要一支能吹一辈子的单簧管,”她生气地说,“到了九十岁,我的牙齿都掉光了,这支牙膏还有什么用?”

迪扎里送的礼物是最棒的:一串细长的用干果仁做成的项链,它是粉红与桔黄两色夹杂,做得非常精美。另外,还有一只叫阿拉达斯的欧

“现在,”当哈里特欣赏过一番礼物之后,艾米特奇太太相当不安地说,“我最好带哈里特到密室里看看。”

马克克制着自然而生的妒忌心,友好地说他要帮助迪扎里去寻找蒙尼,先带着她去贝

哈里特和艾米特奇太太来到了阁楼里,妈妈在一扇布满蜘蛛网的门前停下来,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

“现在你必须说:我,哈里特·艾米特奇庄严起誓,不把这个屋里的秘密泄露给任何人。”

“那么我长大了,有了女儿,”哈里特不赞成地说,“我就不能告诉她,就像外祖母告诉你,你告诉我那样?”

“噢,我也是这样想的,”艾米特奇太太不太愿意地承认,“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忘了誓言是怎么说的。”

“为什么我们要许诺不告诉别人?”

“我也不知道。”

“我们略过这一点吧——它好像没有什么道理,进去吧。”哈里特建议。她们打开了门(门很难开,因为它至少关了二十年),走了进去。

阁楼里很暗,只有一缕光亮从屋顶一个绿色

“一架织机?”哈里特非常失望地说,“就这些?”

“这不是一架普通的织机,”妈妈纠正她说,“这是一架织发机,可以编织人的头发。”

“谁想编织人的头发?你能织出一点什么来?”

“我想你可以织一块头发垫子。但你只能用生下来后就没有剪过的头发编织。”

“你试过了没有?”

“哦,亲爱的,我好像从来没有机会。当我和你一样大时,外祖母带我看织机,可那时人们都留短发,你无法找到足以编织的长发。后来有了你们这些孩子——我就没有时间了。”

“我很高兴,”哈里特说,“我要弄些头发试试。我想知道普林小姐是否能让我编织她的头发。我敢打赌,她的头发从来没有剪过。她的头发一定有好几码长,或许你能把它织成一件隐身的披风,也就是那种让天鹅变成人的东西。”

这个想法使哈里特非常高兴。在她们下楼的时候,哈里特这才想起问道:“我们家怎么会有织机?”

“我也不太清楚,”艾米特奇太太承认,“我相信它是属于一个希腊女祖先的,一个参战的艾米特奇祖先和她结了婚,并把它带回了英国。这位女祖先我称她为珀涅罗珀。”

哈里特对妈妈的解释并不在意。她去寻找马克和迪扎里。爸爸说他们朝教堂那里去了。于是,她也朝这个方向走去。她走到邮局停下来,询问年长的普林小姐,女邮政局长,是否愿意把她的灰色长发卖掉,织成一块地毯。

“它看上去会很漂亮的,”哈里特哄她说,“我将把它染成粉红色或者蓝色。”

普林小姐听不进去。

“卖掉我的头发?把它剪掉?鬼主意!还要把它染一染,太无礼了!滚开,冒失鬼!”

哈里特只好放弃这个计划。她在明信片上写道:收购没有剪过的人发,价格从优。她写了一张贴在布告栏里,又写了一张邮寄给本地的一家报社。后来她遇上了马克和迪扎里。他们到教堂的风琴里寻找蒙尼,但没有成功。

哈里特在路上碰见了佩罗家的不少成员:厄恩·蒙尼的爸爸,驾驶着一辆用旧玩具小推椅做的汽车,他在椅子上安了一个发动机,成了一辆可以折叠的旅行车,犹如福特牌T型车的模型。老格兰·佩罗迈着沉重的脚步,对着每一个阴沟大声叫喊:“蒙尼!”斯德,一个男孩,骑着用可可粉的空

天太黑了,无法再找下去了。哈里特、马克与迪扎里在佩罗家玫瑰小屋前分手了。

“明天继续找!”他们说。

哈里特说:“别太着急了。”

“但愿她不论在哪里,都能平安无事。”马克说,“回来之后,说不定蒙尼哪一天还要和疯牛较量一番呢。”

回家的路上,马克问哈里特:

“密室怎么样?有怪物吗?”

“没有,真没有意思——只有一架织机。”

“你不应该告诉我,是吗?”

“是的,不过,我们同意暂时不考虑保密问题。”

“真叫人扫兴,”马克说,“谁要一架旧的织机?”

他们一回家就遇上了麻烦。他们的父亲正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什么地毯上有烟煤,浴室的脸盆和毛巾上有污点啦。他天天都这样。

“假如你不想叫我去寻找安妮太太的项链,”马克伤心地说,“假如这串项链不是在1660年遗失时就值一千英镑,它还能有什么吸引力呢?”

“到底在不在烟囱里?别争了,上床睡觉,刷牙!”

“我把牙膏借给你。”哈里特说。

“都一样。”马克嘀咕着,挤了很长一段牙膏刷牙,弄得脸的两边都是泡沫,就像邓德雷的白胡子。浴室的有些地方也飞落了许多泡沫。

“厄恩·佩罗曾经明确地告诉我,他的祖父的祖父奥利·佩罗和安妮·艾米特奇吵架了,因为安妮指责奥利在她的果园里抓田鼠。奥利是村里的烟囱清洁工。事后,安妮的'珍珠项链就不见了。厄恩认为老奥利一定是把珍珠项链放进烟囱,来教训安妮一下。后来,奥利来不及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被狐狸咬死了。厄恩肯定珍珠就在烟囱里。”

“也许蒙尼也到烟囱里去找珍珠项链。”

“不会的!她从来没有做过正经有用的事情。”

哈里特请阿拉达斯——欧

“看在上帝的份上,快叫那疯子离开!”艾米特奇先生在枕头下面叫喊。

哈里特披上一件睡衣,跑到楼下。她大吃一惊:门口站着一个矮小的老头,身穿白色的粗呢外套,戴着一块头巾。他手里提着一只用布袋捆扎好的一个大包。哈里特发现老头用锐利的目光望着她,使她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你是艾米特奇小姐吗?就是那个在报上刊登广告的年轻女士?”

“是关于头发的广告?”哈里特急切地说,“是的,是我登的。你有头发吗?先生……”

“我是巫师托马斯·琼斯先生。我有漂亮的头发,你看——比任何女士的头发都好。我打开这个包让你看!”他把包放在她的脚边,解开上面的绳子,哈里特也在一边帮忙。最后半圈的绳子是一下子蹦开来的,一大堆松软的头发散了开来,又软又好,白的中间还有几

“多好的头发!你见过这么好的头发吗?”

哈里特说:“不过,它没有被剪过吗?”她嘴里这样问,心里却多么希望它没有被剪过。而且,想把这包头发再包扎起来,似乎也不可能了。

“我是昨晚剪下来的,在这以前,从来没有剪过。”老头说。

哈里特很想知道这是谁的头发。在老头龇牙咧嘴的笑容里带着一些自我满足和恶意。为了避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老头又加了一句,“是我剪的。”

“嗯,你想卖多少钱?”她小心翼翼地问。

“喔,确实,这么漂亮的头发要说个价钱真是件难事。”他说。

这时,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一辆大货车停在艾米特奇家的门口。车身的两边用五彩的颜色写着:萨格敦肥皂。

一个穿制服的司机跳下来,看着一张纸。

“马克·艾米特奇住在这儿吗?”他问哈里特,哈里特点点头。

“他是不是要提取一个设备齐全的浴室?有淋浴、浴缸、脚盆、脸盆、塑料窗帘、土耳其的浴巾、镀

“我想是的,”哈里特含糊其词地说,“你不会弄错吧?”

提货单上分明写着马克的名字和地址。

“马克!”哈里特朝楼上喊,她忘记了现在才早上七点钟,“你订了一个浴室吗?人家送来了。”

“仁慈的上帝!”艾米特奇先生呻吟道,“怎么就不考虑这是我的休息时间?”

马克跑下楼,看上去有些窘迫。

“真该死!”他一面在货单上签名,一面说,“我从来不想得到一个浴室,我希望到沙帕松去作一个免费的旅游。”

“东西放在哪儿?”司机说。很明显,他想赶快离开,以便在附近的司机餐馆里吃早饭。

马克呆呆地望着司机。这时,艾米特奇先生穿着睡衣跑下楼,怒气冲冲的。

“浴室?浴室?”他说,“你买了一个浴室?该死的家伙,你买浴室干什么?难道我们家的浴室对你来说还不够好?是你把浴室弄得脏透了。这浴室谁来替你付钱?为什么别人不做这种蠢事呢?”

“这是我赢来的,”马克解释,他脸红了,“你知道我在《无线电时代》举办的萨格敦肥皂比赛中,得了二等奖。”

“你是怎么赢的?”哈里特问。

“按照使用肥皂重要性的次序,我列出十条。”

“说到底不就是洗吗?”父亲叫喊着,“可你看,打蜡的楼梯上,毛巾上都留下了你的痕迹。”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赢来的。”哈里特说,“你还做了些什么?”

“还写了一副对联。”

“你怎么写的?”

马克的脸更红了。“玫瑰红、玉兰白、木槿紫,哪儿有生活哪儿就有萨格敦肥皂。”

“得了,”货车司机克制地说,“我们不想在这里待一天,是吗?我们把它放在哪儿?院子里?”

“不行!”艾米特奇先生厉声地说。这院子是他的骄傲。

“放在那块空地里怎么样?”哈里特很有策略地说,“这样马克和我就可以在这里洗,爸爸也不用再为毛巾上的烟煤而生气。”

“那倒是真的,”父亲有些高兴了,说:“好吧,就放在空地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说完,他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床上去了。马克和司机在房子边上的空地里安装浴室。哈里特又回到巫师琼斯先生那儿,他正在门口晒太阳。

“你决定这些头发卖多少钱?”她问。

“喔,”他说,“你们的新浴室多棒啊!真幸运!现在这些漂亮的头发我想不卖钱了,我想和你作一笔交易。”

“很好。”哈里特谨慎地回答。

“我的住所里没有浴室,所以要想洗一次老胡子很不方便。冬天的早晨到河里洗又实在太冷了。假如你和你弟弟——我看得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年轻绅士——允许的话,我想常常来你们浴室洗洗……”

“喔,当然可以,”哈里特说,“我相信马克也不会在意的。”

“那就这样吧,方便多了。你看看,老胡子多得可怕,它们越来越脏了。”

说着,他解开粗呢外套,拉下头巾,又长又白的胡子令人惊诧,把老头的脑袋和身子都裹了起来,就像披了一件印度的沙丽服。他解开胡子,长长的胡子一直拖到地上。这胡子和包里的头发一样,都不干净。

哈里特指着包里的头发问:“这是谁的胡子?”

“我双胞胎的弟弟,诗人戴·琼斯!他有浴室,这个幸运的老家伙。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会有更大的浴室。我们的父亲许诺,在我们九十岁生日的那天,谁的胡子又长又白,谁就可以得到他的遗产。明天是施洗约翰节,也是我们九十岁的生日。于是,昨晚我溜进弟弟的房间,趁他熟睡之机,剪掉了他的胡子。尽管他会发现,但要重新长出又白又长的胡子是不可能了。这样,遗产就归我所有。他!他……”

巫师恶意地抿嘴笑了。

哈里特心想,真是坏老头!但交易归交易。她费力地拎起那包胡子,想和老头告别,突然他叫住了她。

“你能把胡子织成垫子,是不是?”他哄骗她说,“它可以织成一块漂亮的防滑垫。你们的新浴室有毛巾、窗帘,可就是没有防滑垫。真遗憾。”他的眼角里透出狡猾的光,望着她,但哈里特没有反应。

“我今晚就来。我想在我生日之前好好洗个澡。”琼斯先生说。他重新缠好胡子,又点头又哈腰,离开了。

哈里特跑到空地上,看见马克快把浴室装完了。真的,没有防滑垫。哈里特心想,琼斯先生的建议还不错。

“在再次找到蒙尼·佩罗之前,我要开始织防滑垫了。”她说,“今天是星期天,感谢老天爷,不用上学。”

但在吃早饭时,厄恩驾驶着他的小推椅车,和莱利、迪扎里一起来了。他们交给艾米特奇一封航空信。信是由驻中国的英国领事寄来的。

亲爱的先生或夫人:

请尽早寄些钱来,让你的女儿能回到英国。你们的女儿蒙尼躲在一个饼干盒子里,把自己邮寄到中国。务请提前寄款,不得耽搁。费用共计一千零九十三英镑七先令一便士。

蒙尼已潦草地写上附言:“都怪愚蠢的老邮递员:最后要叫他付钱!”

“哦,我们该怎么办?”佩罗太太哭泣着问,“一千镑!我们怎么才能弄到这笔钱?”

大人们开始讨论该怎么办时,马克又像往日一样去寻找安妮夫人的珍珠了,哈里特领着愁眉苦脸的迪扎里上阁楼看织机,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见织机,迪扎里很高兴。“让我们动手织吧!”她说,“我最喜欢织东西了。”

哈里特把一大包的胡子拖进阁楼,她们一起坐在织机旁。迪扎里是一位出色的编织家,她曾经在一架儿童玩具编织机上,编织漂亮围巾已经有好几年了。她操纵来回穿行的梭子,速度之快,令哈里特眼花

“不管怎样,别人能明白它的意思。”哈里特说。她们拿着新垫子,铺在漂亮的浴室里。

“我跟你们说,”马克讲,“蒙尼回来时,我们最好把浴缸和脸盆的塞子藏起来,不然的话,她爬进去就会淹死的。”

“我想知道爸爸和妈妈有没有办法让她回来。”迪扎里叹着气,坐在海绵的擦浴架上,用哈里特手帕的一角擦着眼睛。

“我们上你家去看看。”哈里特说。

佩罗家的气氛非常压抑,厄恩想把他改装的小推椅车,他最珍爱的东西,卖给皮立厄电动机博物馆。

“他们说能卖一千镑,”他伤心地说,“用这笔钱加上我扫烟囱节余下来的钱,够付船费了。回来后,我非把她的衣服剥下来揍一顿!这个小淘气鬼。”

“佩罗太太,”哈里特说,“我爸爸妈妈要去跳舞,今晚迪扎里能不能在我家里玩?她可不可以在我家新浴室里洗个澡?我妈妈是同意的,我也会很好地照顾她。”

“好极了,假如***妈不在意的话,”佩罗太太叹了口气,“我心烦意乱,简直不知道干些什么。别忘了带上你的洗澡用具。”

施洗约翰节的前夜,孩子们愿意待多晚,就可以待多晚。马克说他就想去烟囱里寻找安妮太太的项链。女孩子们洗完澡,带着留声机和一包苹果,到哈里特的房间里,痛痛快快地聊聊。

十一点三十分时,哈里特偶尔往窗外一瞧,发现空地上有灯光。

“肯定是琼斯先生,”她说,“我忘了他要来洗胡子。听,烟囱里有碰撞声,这一定是马克。”

烟囱里传来令人不安的猛烈敲击声。这时,空地里突然暴发出可怕的吵闹声,压倒了一切。她们听到叫喊声、狂怒的尖叫、撞击声、破裂声以及碎

“天哪!出了什么事情?”哈里特叫道。她扎上腰带,准备从窗口爬出去。

“等等我!”迪扎里说。

“跳进我的口袋里。抓牢!”

哈里特从紫藤上滑下来,冲过院子,来到了浴室的门口,目睹了一幕野蛮的情景。

显然,当巫师琼斯先生洗完胡子,准备离去时,他发现厄运正在门口等着他。一个气急败坏的老头正试图发动攻击。

“他肯定是巫师琼斯先生的弟弟。”哈里特轻声地说。

第二个老头没有胡子,他下巴上只有些被剪得参差不齐的胡子根。他在大叫大喊。

“你等着吧,我会抓住你的!你这个老不死!你这个老坏蛋!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就连蛇向你吐唾沫都觉得害臊!你怎么做得出来,把你兄弟的胡子都剪了。我抓住你,就把你剪成碎片!我要把你的头发、眉毛连同你的胡子统统剪掉!”他用一把巨大的剪刀敲打着门,一扇窗

迪扎里离开了哈里特的口袋,爬上她的头顶看个究竟。她们听见浴室里传来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吼叫、摔打声、碰撞声、痛苦的咕哝声、淋浴的喷水声以及更多

“喂,”哈里特大叫,“不能砸我们的浴室!”

没人理睬她,搏斗的嘈杂声还在继续。

浴室的窗户打开了,琼斯,那个巫师探出身子。他被自己那湿

垫子垂直地离开了地面,盘旋着,大约飞行在七英尺高的天空里。琼斯先生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把他的湿胡子拖上来。哈里特叫喊:“回来!你没有权利带走我们的浴垫。”

那个诗人也在窗口怒吼,手里挥舞着大剪刀。“回来,你这个恶

他用手抓浴垫,但够不着。

“喂,”巫师在上面格格地笑,“你想不到你那漂亮的胡子会织成这么漂亮的一块飞毯吧?兄弟,它是在施洗约翰节前夜用织发机织成的。它带着你飞行比阿伯多弗的飞行器还快。”

“我要抓住你,可恶的家伙!”诗人怒喊着,再次去抓他,又没有抓到。

迪扎里在哈里特的头顶上跳来跳去,她猛地一跳,竟抓住了巫师的胡子。她用力地往上攀,拉住了正在飞行的浴垫的一角。

“喔,真该死!”看见迪扎里,巫师喘着气说。他大吃一惊,失去了平衡,摇晃起来,一头栽在诗人的身边,他的手脚乱动,最后被胡子的波涛淹没了。诗人举起剪刀,发出胜利的叫喊,趁机把摇晃不定的白胡子剪了下来。

哈里特却没有注意这一切。

“迪扎里!”她用手捂着嘴巴叫道,“这是一张

迪扎里点点头,她用不着别人指点。“把我带到中国去!”她叫。垫子在夏至夜晚那乳白色的天空里穿行,远走高飞。

这时,马克跑到空地里来。

“噢,马克!”哈里特大叫,“瞧,这些老

马克从破碎的窗口往里看。里面是一片混乱:浴缸和洗脸盆都打碎了,海绵擦浴架和头发吹干机缠在一起。毛巾掉在一滩湿乎乎的东西里,窗帘成了碎布条。

琼斯兄弟的样子就更狼狈了。诗人的腿跪在巫师的肚子上,他要把巫师的每一根头发都剪下来,因为他的脑袋也是光秃秃的一片。而他们那双黑色的眼睛和肿胀的嘴唇也是一模一样的。

“哦!”马克说,“他们两人有些麻烦了。我敢肯定,他们都得不到遗产!我反正不太喜欢洗澡。看,迪扎里回来了。”

浴垫作了一个三点式的降落,迪扎里和蒙尼又叫又笑地滚下来。

“你这个最坏最坏的小女孩,”迪扎里说,同时又摇晃又拥抱她的小妹,“看你还敢做这种事吗?”

“现在我要把我的合法财产——胡子带走。”诗人说,他离开巫师的肚子,跳上垫子,用威尔土语对垫子说了些什么。垫子显然听懂了,腾空而起,朝西飞去。巫师则从空地里悄悄地溜走了。迪扎里说,碰上坏人犹如牛奶里跌进了猫。

“我们失去了垫子。”哈里特叹了口气。

“我帮你再织一块。”迪扎里说,“这儿有的是头发。再说,我们至少把蒙尼弄回来了。”

“中国好吗?”马克问。

“太好了。我吃过大米糕、樱桃冰淇淋和可口可乐。”

这时,艾米特奇夫妇从舞会里回来了,他们叫迪扎里和蒙尼把这个高兴的消息告诉自己的父母亲。

哈里特和马克试着整修浴室,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我说,这幢房子里的麻烦从来没断过,”艾米特奇先生目睹这副惨相,评论道,“快上床睡觉,你们是否知道现在已是凌晨四点钟了吗?哦,天哪!现在我们不得不回到到处是烟煤黑脚印的老浴室里去了。”

“没有什么黑脚印。”马克说,“喔,我忘了告诉你们,我找到安妮夫人的珍珠了。”

他拉出项链,晃动着:这是一串大如

“厄恩·佩罗要是知道珍珠确实就在烟囱里,他会不高兴吗?”马克问。

“喔,上床睡觉!”爸爸厉声说,“我讨厌听到关于佩罗家的事情。”

在《二马》中,老舍对欧洲文化的态度充满矛盾,主要体现在哪里?

1924年,老舍留学英国,几年的英国生活,使他对中西文化有了更直观和深刻的认识,由此创作了《二马》。关于这部小说,研究者多关注老舍对西方文化的接受,以及在中西文化对比中对“国民性”的探索,但忽视了的一个问题就是:老舍深受欧洲东方学影响,在某种程度上有自我东方主义的倾向。这种忽视使得研究者对老舍在东西方文化之间的困惑、矛盾,以及痛苦的选择的关注还不够。

一、中国人背后的欧洲“镜子”

拉康在论述人的自我意识时提出了著名的“镜子理论”,即人是受镜子里的影像启发而开始认识到自身。“镜子理论”说明人的自我意识不自足时,必须借助于他人的眼光才能认识自己。在老舍看来,《二马》中先进的欧洲文化就如同一面镜子,一面照出守旧中国人老马的愚陋和麻木;一面照出年轻一代小马、李子荣的活力和生气。

在老派中国市民马则仁眼中,英国文化是典型的异国文化。“异”有些是“异国风情”,“‘异’也表示用自己的价值标准去衡量自己所不了解的人、事、地点等。”老马因袭着传统文化的重负,缺乏竞争意识,追求闲适生活。在他看来,英国人就是不懂得生活的乐趣,不近人情。小说中有一个细节也很能显示英国人与老马的区别。伊牧师劝老马写一本东西文化比较的书,老马回答说:“快50岁的人啦,还受那份累!”伊牧师听了很吃惊,很诚恳地对他说:“我的好朋友!你50啦?我60多了!萧伯纳70多了,还一个劲儿写书呢!我问你,你看见过几个英国老头子不做事?人到50就养老,世界上的事都交给谁做呀!”英国人的这种生活态度与他们激烈竞争的社会有关,也与他们的文化传统有着密切的联系。浮士德、鲁滨逊等不断探索和追求为特征的文学形象就是欧洲文化性格的艺术反映。老舍正是通过中西国民的对比,揶揄中国人身上的弱点。

李子荣和小马身上,全然不见老马身上的毛病,他们有欧洲文化中务实、认真、独立等特性。或者说,老舍心中的理想市民是以英国文化为参照的,是“英国化了的中国人”。李子荣的做事干练、忠于职守,热情诚恳,求实进取等文化品格,恰合老舍对英国人是“很好的公民式办事人”的认识。到上世纪30年代老舍所极力推崇的也仍是英国人的这种“公民式办事人”精神,“他们该办什么就办什么,不必你去套交情,他们不因私交而改变做事情应有的态度”,所以“你可以永远不与他们交朋友……但你一定拿他当个很好的公民或办事人”。这使老舍“不能不佩服他们”。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老舍对老马的揶揄、对李子荣与小马的推崇,标准都来自欧洲文化这面镜子。

二、老舍对东方主义的批判

“东方主义”的概念来自巴勒斯坦裔美国学者萨义德(Edward WSaid),他赋予该词三个方面的含义,即关于东方的一种学术研究学科,以东西方相区分为基础的一种思维方式,以及西方对东方进行描述、殖民、统治的一种权力话语。③

老舍最初写《二马》就是为了驳斥当时欧洲人把中国人写成“一种奇怪可笑的动物”。西方文学中的“中国想象”,特别是那种东方主义激发了老舍的创作冲动。他看到一些没钱到东方旅行的德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到伦敦中国城找写小说、日记和新闻的材料,这些报道把中国人都写成“抽烟,私运军,害死人后把尸首往床底下藏,奸妇女不问老少,和作一切至少该千刀万剐的事情的”。这完全是皮尔逊(CharlesH.Pearson,1830―1894)“黄祸论”的翻版。然后作小说的,写戏剧的,作电影的都按照这种传说来描写中国,而看戏,看电影,念小说的姑娘、小孩、老太太、英国皇帝都把这些都记在脑子里,“于是中国人已经变成世界上最阴险,最污浊,最讨厌,最卑鄙的一种两条腿儿的动物。”这说明老舍在英国也意识到“身份是他人赋予自身的意义”,或者说是一种权力话语。他认识到欧洲人将这种对中国人的看法“知识化”、“真理化”,显示了文化霸权所具有的令人生畏的结构力量。老舍参观大英博物馆时候,看到展览的印度等东方民族的文物时候就感叹过,帝国主义其实真的不简单,灭了别人的国家,还把别人的东西搬到自己国家来研究。所以他也明白帝国主义其实也是有东方学知识谱系的支撑。

老舍对欧洲人这种东方主义自觉的同时,还特别批判了英国人严重的殖民意识和欧洲中心主义思想。伊牧师在中国传教二十多年,是一名中国通,“他真爱中国,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总是祷告上帝快快地叫中国变成英国的属国;他含着热泪告诉上帝:中国要不叫英国管起来,这群黄脸黑发的东西,怎么也升不了天堂。”《二马》中,小马在保罗先无礼挑衅时奋勇反击。伊太太不能忍受,“她动了怒,完全是因为马威―― 一个中国男孩――敢和保罗打架。一个英国人睁开眼,他或她,看世界都在脚下:香港、印度、埃及、非洲……都是他或她的属地,她不但自己要骄傲,她也要别的民族承认自己确乎是比英国人低下多少倍”。老舍通过对一个英国家庭主妇的'描绘,写尽了欧洲人的殖民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的心态。应该说老舍对东方主义批判是深刻的,但他又不可能完全摆脱东方学那种无所不在的影响。

三、老舍与自我东方主义

自我东方主义是德里克(Arif Dirlik)对萨义德东方学的进一步发展。它是指欧洲东方主义的认知和方法在二十世纪已经成为了东方“自我形象的构成”和身份认同的依据。或者说是指“东方文化身份的作家,以西方想象自己的方式来想象自己、创造自己,从自己与西方文化的不同或者差异里去肯定自我和确认自我,在跨文化传播中进行‘自我再现’,而这种‘自我再现’往往与西方论述东方的刻板印象,或固定形象,也就是形象学所说的‘套话’发生吻合,形成了与西方口味相同的‘共谋’关系”。

老舍曾说过他的写作目的是要表现“中国人与英国人不同之处”,而且他强调“我不能完全忽略了他们的个性,可是我更注意他们所代表的民族性”。虽然与“五四”文化精英对西方文化的单纯膜拜有所不同,老舍也有意识地批判了欧洲文化的弊端,但从基本思想上,或者说小说表现“中国人与英国人不同之处”的立足点看,《二马》没有摆脱“五四”时期那种东西方比较的思维。在小说中,英国是一个近代的工商社会,重法理;而中国仍是一个传统的农业社会,重礼俗人情。从形象学的角度看,这其实是一种简单的平行比较,而这种比较从根本上讲还是重复着欧洲东方学的“套话”。早期欧洲东方学往往将中西文化做简单比较,这对“五四”中国知识分子也有影响,让中国知识分子以欧洲的思维方式来认识传统:即从社会进化论的原则出发,认为西方文化优于中国文化,中国要发展就必须用西方文化来改造中国文化,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自我东方主义。老舍深受“五四”文化影响,而留学又在欧洲文化中心的伦敦,处于那种东方学深厚的伦敦大学,他不可能不受东方主义渗透影响,写作中的那种自我东方主义倾向是完全不自觉的。小说中老舍对英国文化的赞赏表露无遗,老舍塑造的小马等新人很大程度上就是按照英国人的标准来塑造的。关于李子荣这个人物,老舍说:“那时在国外读书的,身处异域,自然极爱祖国;再加上看着外国国民如何对国家的事尽职责,也自然使自己想做个好国民,好像一个中国人能像英国人那样做国民便是最高理想了。”可见,老舍在某种程度上是以欧洲东方学的方式来想象和建构民族文化身份的。

总之,欧洲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对老舍的认知结构等形成制约,让老舍形成某种“自我东方主义”的思维方式,而老舍在小说创作中受这种思维方式影响而不自觉。这种矛盾思想使老舍一直在东方主义和自我东方主义之间做痛苦的斗争,这在老舍后来的创作,诸如《猫城记》等作品中有突出表现。

哈里特心想,真是坏老头!但交易归交易。她费力地拎起那包胡子,想和老头告别,突然他叫住了她。

“你能把胡子织成垫子,是不是?”他哄骗她说,“它可以织成一块漂亮的防滑垫。你们的新浴室有毛巾、窗帘,可就是没有防滑垫。真遗憾。”他的眼角里透出狡猾的光,望着她,但哈里特没有反应。

“我今晚就来。我想在我生日之前好好洗个澡。”琼斯先生说。他重新缠好胡子,又点头又哈腰,离开了。

哈里特跑到空地上,看见马克快把浴室装完了。真的,没有防滑垫。哈里特心想,琼斯先生的建议还不错。

“在再次找到蒙尼·佩罗之前,我要开始织防滑垫了。”她说,“今天是星期天,感谢老天爷,不用上学。”

但在吃早饭时,厄恩驾驶着他的小推椅车,和莱利、迪扎里一起来了。他们交给艾米特奇一封航空信。信是由驻中国的英国领事寄来的。

亲爱的先生或夫人:

请尽早寄些钱来,让你的女儿能回到英国。你们的女儿蒙尼躲在一个饼干盒子里,把自己邮寄到中国。务请提前寄款,不得耽搁。费用共计一千零九十三英镑七先令一便士。

蒙尼已潦草地写上附言:“都怪愚蠢的老邮递员:最后要叫他付钱!”

“哦,我们该怎么办?”佩罗太太哭泣着问,“一千镑!我们怎么才能弄到这笔钱?”

大人们开始讨论该怎么办时,马克又像往日一样去寻找安妮夫人的珍珠了,哈里特领着愁眉苦脸的迪扎里上阁楼看织机,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见织机,迪扎里很高兴。“让我们动手织吧!”她说,“我最喜欢织东西了。”

哈里特把一大包的胡子拖进阁楼,她们一起坐在织机旁。迪扎里是一位出色的编织家,她曾经在一架儿童玩具编织机上,编织漂亮围巾已经有好几年了。她操纵来回穿行的梭子,速度之快,令哈里特眼花

“不管怎样,别人能明白它的意思。”哈里特说。她们拿着新垫子,铺在漂亮的浴室里。

“我跟你们说,”马克讲,“蒙尼回来时,我们最好把浴缸和脸盆的塞子藏起来,不然的话,她爬进去就会淹死的。”

“我想知道爸爸和妈妈有没有办法让她回来。”迪扎里叹着气,坐在海绵的擦浴架上,用哈里特手帕的一角擦着眼睛。

“我们上你家去看看。”哈里特说。

佩罗家的气氛非常压抑,厄恩想把他改装的小推椅车,他最珍爱的东西,卖给皮立厄电动机博物馆。

“他们说能卖一千镑,”他伤心地说,“用这笔钱加上我扫烟囱节余下来的钱,够付船费了。回来后,我非把她的衣服剥下来揍一顿!这个小淘气鬼。”

“佩罗太太,”哈里特说,“我爸爸妈妈要去跳舞,今晚迪扎里能不能在我家里玩?她可不可以在我家新浴室里洗个澡?我妈妈是同意的,我也会很好地照顾她。”

“好极了,假如***妈不在意的话,”佩罗太太叹了口气,“我心烦意乱,简直不知道干些什么。别忘了带上你的洗澡用具。”

施洗约翰节的前夜,孩子们愿意待多晚,就可以待多晚。马克说他就想去烟囱里寻找安妮太太的项链。女孩子们洗完澡,带着留声机和一包苹果,到哈里特的房间里,痛痛快快地聊聊。

十一点三十分时,哈里特偶尔往窗外一瞧,发现空地上有灯光。

“肯定是琼斯先生,”她说,“我忘了他要来洗胡子。听,烟囱里有碰撞声,这一定是马克。”

烟囱里传来令人不安的猛烈敲击声。这时,空地里突然暴发出可怕的吵闹声,压倒了一切。她们听到叫喊声、狂怒的尖叫、撞击声、破裂声以及碎

“天哪!出了什么事情?”哈里特叫道。她扎上腰带,准备从窗口爬出去。

“等等我!”迪扎里说。

“跳进我的口袋里。抓牢!”

哈里特从紫藤上滑下来,冲过院子,来到了浴室的门口,目睹了一幕野蛮的情景。

显然,当巫师琼斯先生洗完胡子,准备离去时,他发现厄运正在门口等着他。一个气急败坏的老头正试图发动攻击。

“他肯定是巫师琼斯先生的弟弟。”哈里特轻声地说。

第二个老头没有胡子,他下巴上只有些被剪得参差不齐的胡子根。他在大叫大喊。

“你等着吧,我会抓住你的!你这个老不死!你这个老坏蛋!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就连蛇向你吐唾沫都觉得害臊!你怎么做得出来,把你兄弟的胡子都剪了。我抓住你,就把你剪成碎片!我要把你的头发、眉毛连同你的胡子统统剪掉!”他用一把巨大的剪刀敲打着门,一扇窗

迪扎里离开了哈里特的口袋,爬上她的头顶看个究竟。她们听见浴室里传来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吼叫、摔打声、碰撞声、痛苦的咕哝声、淋浴的喷水声以及更多

“喂,”哈里特大叫,“不能砸我们的浴室!”

没人理睬她,搏斗的嘈杂声还在继续。

浴室的窗户打开了,琼斯,那个巫师探出身子。他被自己那湿

垫子垂直地离开了地面,盘旋着,大约飞行在七英尺高的天空里。琼斯先生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把他的湿胡子拖上来。哈里特叫喊:“回来!你没有权利带走我们的浴垫。”

那个诗人也在窗口怒吼,手里挥舞着大剪刀。“回来,你这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