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是晚唐诗人罗隐创作的一首咏物诗,也是一首寓理诗。这首诗赞美了蜜蜂辛勤劳动的高尚品格,也暗喻了作者对不劳而获的人的痛恨和不满。这首诗有几个艺术表现方面的特点:欲夺故予,反跌有力;叙述反诘,唱叹有情;寓意遥深,可以两解。
《蜂》原文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蜂》翻译
无论是平地还是山峰,无限花开的风光,都被蜜蜂占领。它们采尽百花酿成蜜后,到头来又是在为谁忙碌?为谁酿造醇香的蜂蜜呢?
《蜂》注释
山尖:山峰
占:占其所有
尽:都
甜:醇香的蜂蜜
《蜂》赏析
蜂与蝶在诗人词客笔下,成为风韵的象征。然而小蜜蜂毕竟与花蝴蝶不同,它是为酿蜜而劳苦一生,积累甚多而享受甚少。诗人罗隐着眼于这一点,写出这样一则寄慨遥深的诗的“动物故事”。仅其命意就令人耳目一新。此诗艺术表现上值得注意的有三点:
一、欲夺故予,反跌有力。此诗寄意集中在末二句的感喟上,慨蜜蜂一生经营,除“辛苦”而外并无所有。然而前两句却用几乎是矜夸的口吻,说无论是平原田野还是崇山峻岭,凡是鲜花盛开的地方,都是蜜蜂的领地,有蜜蜂的`出现。这里作者运用极度的副词、形容词──“不论”、“无限”、“尽”等等,和无条件句式,极称蜜蜂“占尽风光”,似与题旨矛盾。其实这只是正言欲反、欲夺故予的手法,为末二句作势。俗话说:抬得高,跌得重。所以末二句对前二句反跌一笔,说蜂采花成蜜,不知究属谁有,将“尽占”二字一扫而空,表达效果就更强。如一开始就正面落笔,必不如此有力。
二、叙述反诘,唱叹有情。此诗采用了夹叙夹议的手法,但议论并未明确发出,而运用反诘语气道之。前二句主叙,后二句主议。后二句中又是三句主叙,四句主议。“采得百花”已示“辛苦”之意,“成蜜”二字已具“甜”意。但由于主叙主议不同,末二句有反复之意而无重复之感。本来反诘句的意思只是:为谁甜蜜而自甘辛苦呢?却分成两问:“为谁辛苦”?“为谁甜”?亦反复而不重复。言下辛苦归自己、甜蜜属别人之意甚显。而反复咏叹,使人觉感慨无穷。诗人矜惜怜悯之意可掬。
三、寓意遥深,可以两解。此诗抓住蜜蜂特点,不做作,不雕绘,不尚词藻,虽平淡而有思致,使读者能从这则“动物故事”中若有所悟,觉得其中寄有人生感喟。有人说此诗实乃叹世人之劳心于利禄者;有人则认为是借蜜蜂歌颂辛勤的劳动者,而对那些不劳而获的剥削者以无情讽刺。两种解会似相龃龉,其实皆允。因为“寓言”诗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作者为某种说教而设喻,寓意较浅显而确定;另一种是作者怀着浓厚感情观物,使物著上人的色彩,其中也能引出教训,但“寓意”就不那么浅显和确定。如此诗,大抵作者从蜂的“故事”看到那时苦辛人生的影子,但他只把“故事”写下来,不直接说教或具体比附,创造的形象也就具有较大灵活性。而现实生活中存在着不同意义的苦辛人生,与蜂相似的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所谓“终朝聚敛苦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红楼梦》“好了歌”);一种是“运锄耕劚侵星起”而“到头禾黍属他人”。这就使得读者可以在两种意义上作不同的理解了。但是,随着时代的前进,劳动光荣成为普遍观念,“蜂”越来越成为一种美德的象征,人们在读罗隐这诗的时候,自然更多地倾向于后一种解会了。可见,“寓言”的寓意并非一成不变,古老的“寓言”也会与日俱新。
《金陵夜泊》是唐代文学家罗隐的七言律诗,全诗描写了怎样的情境呢?体现了诗人怎样的心情?
《金陵夜泊》
冷烟轻霭傍衰丛,此夕秦淮驻断蓬。
栖雁远惊沽酒火,乱鸦高避落帆风。
地销王气波声急,山带秋阴树影空。
六代精灵人不见,思量应在月明中。
【注释】
⑴金陵:古邑名。今江苏省南京市的别称。战国楚威王七年(公元前333年)灭越后在今南京市清凉山(石城山)设金陵邑。唐李白《金陵歌送别范宣》:“金陵昔时何壮哉,席卷英豪天下来。”
⑵轻澹:即轻淡。澹:一作“霭”,一作“雨”。衰丛:衰败的树丛。
⑶秦淮:河名。流经南京,是南京市名胜之一。相传秦始皇南巡至龙藏浦,发现有王气,于是凿方山,断长垄为渎入于江,以泄王气,故名秦淮。唐杜牧《泊秦淮》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断蓬:犹飞蓬,比喻漂泊无定。此指船。唐王之涣《九日送别》诗:“今日暂同芳菊酒,明朝应作断蓬飞。”
⑷雁:一作“鸟”。沽酒:卖酒。汉桓宽《盐铁论·散不足》:“古者不粥饪,不市食。及其后,则有屠沽,沽酒市脯鱼盐而已。”
⑸王气:旧指象征帝王运数的祥瑞之气。《东观汉记·光武帝纪》:“望气者言,舂陵城中有喜气,曰:‘美哉王气,郁郁葱葱。’”
⑹六代:指东吴、东晋以及南朝的宋、齐、梁、陈六个朝代,都在建康(即金陵)建都,因唐朝人许嵩在《建康实录》一书记载了这六个朝代而得名。六:一作“数”。精灵:精灵之气。指显贵人物。唐高适《同观陈十六史兴碑》诗:“荆衡气偏秀,江汉流不歇;此地多精灵,有时生才杰。”
⑺思量:考虑;忖度。《晋书·王豹传》:“得前后白事,具意,辄别思量也。”
【翻译】
清冷的烟雾笼罩着衰败的树丛,今夜漂泊的船只行至秦淮河岸边停靠。几处酒店夜火,惊起了水边栖雁;风帆下落,昏鸦纷纷惊叫着高飞躲避。山上那摇落的树干仿佛正在倾听那挟带着三百年金陵王气的涛声,消逝在远方的夜空。那些曾经在秦淮河身边风流一世的六代人物,如今都在哪里?想来应在这清冷的月光中。
【鉴赏】
金陵,是六朝帝王之都,这里曾演出过一幕幕历史的悲喜剧,穿城流过的秦淮河是目睹这些历史变迁的见证者。历史迈入晚唐,天荒地老,昔日擅六代豪华的秦淮河,在兵火余劫之后,呈现出寒水烟笼,萧瑟冷落的衰败景象。在一个秋色迷离的傍晚,十上不第、传食诸侯、因人成事的诗人罗隐,泊舟秦淮,目击眼前衰景,白云苍狗的尘寰之感涌上心头,他写下这首吊古悲今的伤心之诗。
冷烟、薄霭、衰丛,诗一开始就以愁惨之墨,描绘出一幅惨淡的秦淮秋暝图。在这令人惆怅的伤心之夜,一只旅船缓缓地向河岸靠去。首联在写景叙事中点出“夜泊金陵”诗题。其中“断蓬”二字用得极巧妙,秋蓬根断,随风飘荡,来去无所,正喻诗人身不由己的飘泊生涯 ,而“蓬”音与船篷之“篷”相同, 驻蓬,犹言驻篷,即泊船,故“蓬”字用,在一石二鸟,既叙事,又写情,富于形象。
中间两联写夜泊秦淮所见所闻。夜色初临,河岸上刚点燃的几处酒店夜火,惊起了水边草丛中栖息的征雁,传来阵阵凄唳的鸣叫和鸟翅扑打声。旅船靠岸,风帆下落,盘旋在桅杆四周的昏鸦纷纷惊叫着高飞躲避。在这阒寂的.秋夜中,远处大江的涛声显得格外清楚、格外急促。秋阴遮盖下的山上,那摇落的树干一枝枝孤零零地伸向朦胧的夜空,仿佛正在倾听那急促的涛声挟带着三百年金陵王气,消逝在远方的夜空。面对此情此景,诗人感慨万千:啊,昔日歌吹动地,灯火彻夜的秦淮河,如今竟成了征雁寒鸦的世界!秦淮河啊!秦淮河,自古以来,你伴着这虎踞龙蹯的金陵,审视着人间的沧桑变化,那些曾经在你身边风流一世的六代人物,如今都在哪里?在白日喧嚣的阳光下,人们难以寻找他们的踪迹,想来在这清冷的月光下,他们的精灵正和你一起,静听着寂寞的潮水拍打眼前这座空城,凝视着月色朦朦的大地吧。
在金陵这块土地上,产生过许多杰出的怀古之作,刘禹锡的《金陵怀古》、杜牧的《夜泊秦淮》等诗,千古为人咏唱不衰,这些作品将诗人心中那一股故国萧条悲叹之感融入金陵山水,它们与金陵同在。罗隐这首《金陵夜泊》,受前辈诗人风格熏染,但它能够在被白居易称为“后之诗人无复措词”的刘禹锡《石头城》之后,跻身金陵怀古诗精英之列,这不仅得力于为人激赏的“六代精灵人不见,思量应在月明中”的名句,更在“ 罗隐一生身 ”的个性特色,即“篇篇皆有喜怒哀乐心志去就之语,而终不离乎一身”(《桐江诗话》)。正因为罗隐身当末世,所以他有深沉的盛衰兴亡的历史意识;正因为他处于军阀混战,兵火遍地的乱世,所以他的生命价值感更加激烈;又因为他一生坎坷、感遇辄发,为人忌恨,所以他对人生的凄凉体会更深。这些充满人世忧愁的情感熔铸在诗歌意象中,使全诗意境悲凉凄清。
诗人选择了若干与自己悲凉身世可能建立同构关系的意象,来表现其潦倒落魄之情,在这样一种创作思想支配下,昔日繁华富贵的金陵,在诗中就以冷月寒烟、空山急浪围绕笼盖的面目出现,充斥其中的是枯树衰草,征雁暮鸦,升腾在夜空中的是那些为悲剧命运哀泣的六朝亡灵。自然意象、人事意象和幻想意象交织反射出诗人凄苦的心态。
罗隐诗固多讥刺,但在辛辣尖刻的讽刺和强烈的抨击中,也处处流露出乱世中不得志的伤感和种种忧患,说他是讽刺诗人固然可以,也可以说他是感伤诗人,此诗即可证明。
《蜂》是晚唐诗人罗隐创作的一首咏物诗,也是一首寓理诗。这首诗赞美了蜜蜂辛勤劳动的高尚品格,也暗喻了作者对不劳而获的人的痛恨和不满。
蜂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注释】
山尖:山峰。
尽:都。
占:占其所有。
甜:醇香的蜂蜜。
【白话译文】
无论是平地还是山峰,无限花开的风光,都被蜜蜂占领。
它们采尽百花酿成蜜后,到头来又是在为谁忙碌、为谁酿造醇香的蜂蜜呢。
【创作背景】
罗隐生于太和七年(公元833年),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底至京师,应进士试,历七年不第。后来又断断续续考了几年,最终还是铩羽而归,史称“十上不第”。对当时考试制度、当时朝廷的失望,以及在这样的情绪下,看见人民辛苦劳作在田间地头与部分朝廷官员不劳而获这样相对立的情景而产生的愤懑,大致是罗隐作出这首讽喻不劳而获者的《蜂》的原因。
【赏析】
罗隐的咏物诗“切于物”而“不粘于物”,往往别出心裁,独具寓意,讽刺深峻犀利又耐人寻味。清沈祥龙《论词随笔》云:“咏物之作,在借物以寓性情,凡身世之感,君国之忧,隐然蕴于其内,斯寄托遥深,非沾沾焉咏一物矣。”罗隐正是在对物象深入细致的观察基础之上,对所咏之物融进他强烈的家国之忧与身世之慨,刺时讽世使得其能在晚唐诗坛脱颖而出。《蜂》通过吟咏蜜蜂采花酿蜜供人享用这一自然现象,表现了他对社会和历史问题的`思考。
前两句写蜜蜂的生存状态,在山花烂漫间不停穿梭、劳作,广阔的领地给了它们相当大的施展本领的空间。“不论”“无限”,蜜蜂在辛勤劳动中“占尽风光”,简单写来看似平平无奇,纯行直白,几乎是欣赏、夸赞的口吻,实则是匠心独运,先扬后抑,为下文的议论做出了铺垫。
后两句紧乘“蜜蜂”这一意象,把它象征的“劳动者”意象加以引申、扩大,发出“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的一声叹息。同时也提出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已采的百花酿成蜜,辛辛苦苦的劳作终于有了可喜的成果,话锋一转,这般辛劳到底又是为了谁呢?在当时黑暗腐朽的社会里,为的正是那些不劳而获、占据高位、手握重权的剥削者,此中的讽意不言而明。诗人以反诘的语气控诉了那些沉迷利禄之人,感喟良久之余不禁又对广大的劳苦人民产生了矜惜怜悯之情,从另一个侧面对这种劳者不获、获者不劳的不平现实加以嘲讽和鞭笞,在为劳动人民鸣冤叫屈的同时也是对自己久沉下僚、大志难伸的境遇予以反省,表达对唐末朋党倾轧、宦官专权、战乱频仍、民不聊生的社会现象更深的痛恨之情。
这首咏蜂诗运用象征的手法、设问的形式反映了劳动者不能享受其劳动成果的社会现象,与张碧《农夫》中的“运锄耕劚侵星起”“到头禾黍属他人”以及梅尧臣《陶者》中“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可作同一理解,都是叹苦辛人生之历练,社会世道之多艰,于人于己都是一番深省之言。
罗隐此篇歌咏“蜂”之作,在艺术表达形式上独具特色。以“蜜蜂”为张本,所咏之物形神兼备,更为难得是所咏之物兴寄明显、寄慨遥深,“不粘不脱,不即不离,乃为上乘”(《带经堂诗话》),追求“神似”的工艺正如严羽《沧浪诗话·诗辨》云:“诗之极至有一,曰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体物工妙,词近旨远,夹叙夹议的手法配合默契,语言叙述中不尚辞藻,平淡而具思致,清雅辅以言深。